孩子們歡呼雀躍:“哇,魔法少女!”然後又迷惑不解,沒有動畫片也沒有漫畫書的孤兒們問,“啥是魔法少女?”
“經紀人說了,我們魔法少女就是幫助别人解決困難,帶給别人希望與愛的存在!”小月下昂首挺胸,興高采烈,“經紀人這次派我前來,是想知道你們這裡有沒有人生了很嚴重的病?我們可以治!還有——那條紅圍巾其實是學姐姐姐的,你可以把它還給我們嗎?”
孩子們聽不懂,但:“哇,好厲害!”
場面一時間其樂融融,似乎無事發生。隻有幾個人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裡,冷冷地看過來。小月下很快就拿走了屬于太宰學姐的紅圍巾,作為條件會找條新毯子給他們。然後她問大家有沒有誰發生了什麼很奇怪的症狀?
孩子們笑得很是天真無邪:“沒有!”
在這裡的孩子們看上去似乎都很健康,隻有個别一些衣服很髒,頭發也參差不齊,孤零零地縮在角落。好像找不出什麼病患,也找不出他們撒謊的理由。小孩子有什麼理由說謊嗎?小月下莫名覺得心慌,可大人又要回來了,猶豫着往外走了。
她沒有走幾步,不知道哪來的一個孩子抓住了她的衣擺。
小月下轉過頭,認出了對方。
那個在外面抱着一大堆編織袋的孩子。
他衣衫褴褛,袖子很長,褲腳邊緣因為總是掉下來而顯得髒污不堪。他低着頭,卻沒有擋住他的眉眼。劉海短得令人詫異,像是芭比娃娃被人抓着後腦勺、用剪刀貼着額頭用力地修剪,眼睛上方被剪刀劃出幾條傷疤。
那個孩子沉默了一會。
“有、有人……”他很是局促地搓了一下手,語無倫次,“他要死了。”
那些孩子說謊了。
……
她來到走廊盡頭。
這裡隻有一扇被鎖上的鐵門。隻有最上面有一節窄小的窗戶,應該不超過巴掌大。小月下很輕易地打開了這扇門,用魔杖将阻礙敲碎。她推開,這次鐵門悄無聲息。沒有光湧進來,她在黑暗中看到地闆上睡着一個人。衣服破破爛爛,銀白色頭發暗淡無光。掀起來的上衣能看到腹部上才結出血泡沒兩日的燒傷,形成規則的長橢圓形,像肉色的花苞。他的腿被釘死在地闆上,血已經流幹淨了,形成地闆上一道又一道褐色花紋中。此時此刻,這個孩子兩隻重疊的左耳似乎已經不是他身上最小的問題——
她的手忽然開始顫抖了起來。
腹部上的花苞似乎開始掙紮着向外伸展、流血。
開花結果。
***
畫面在此處斷開。林下愛看到這,雖然還是沒想通通發生了什麼,但忍不住高呼:
“我就知道!”
系統被吓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觸發了魔女化,這裡可是主角所在的孤兒院啊!直面另一個自己被虐待後的慘樣導緻角色醒過來的數據也回想起來了。高維系統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測試員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你知道了——?!】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套路!!一旦不想有什麼事發生那就鐵定發生!假如故事裡有把槍不是主角開槍就是别人開槍!我真的——】
林下愛低頭苦笑。
【天殺的我以為按照套路來講魔女化的應該是太宰啊!光顧着這邊忘了那邊!!我要死了——!!!】
系統:。
原來是知道這個太好了。
太宰治在一邊夾着蟹□□,不太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怎麼抽風了。難道是外面的人出現了問題?她們果然有更特殊的交流方法。原理是眼睛嗎?他分析、思考、審視局面——
被經紀人薅住了後衣領拉走。
“畢竟說的是不間斷啊!”林下愛振振有詞,“要是我們倆分開我們就要從頭開始了诶!昨晚上沒事是因為安全屋本身就在範圍——”
太宰被絲滑地拎起來飛了一小段,手上的蟹□□吧嗒一下就飛了。
[太宰醬]早有預謀,少女舉着碗,守在蟹□□飛出來的軌道上。蟹□□絲滑地掉在[太宰醬]碗裡,被她心滿意足帶着感激之心地啃掉。太宰走的時候隻看到女高中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走了火鍋裡的所有蟹□□,同時高高興興大聲說,
“拜拜,晚點回來!”
“把肥牛卷給我留一點點——”
[夏油傑]很體貼,“好的。”
一回頭,[硝子]撿走了最後一份肥牛卷,擡頭時目光無辜。
[夏油傑]:“……”
林下愛已經風風火火地拎着太宰飛到了門前,肩膀上還系着地毯。打扮得簡直就像是要去劫獄的王子。
話音剛落下時手已經按上了門把手。
一把拉開,向外跳出——
身後安全屋的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樸素的鐵門。刹那間,黑色的發絲狂亂地揮舞,一陣呼叫的狂風從室内向外狂奔而去,直撲臉頰。面前有一扇精美的彩窗,投影出斑斑藍藍的美妙光芒。
孩子們尖叫着,連突然出現的人都無法顧暇,驚恐地從她身邊擠過,試圖和風一起逃。
“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人了——”孩子無意識尖叫着,“死人了!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
太宰在一片窒息的混亂中沉穩着擡頭。被人拎着地沉穩着擡床。彩窗已經破碎了一半,玻璃遍地都是。孤兒院的院長——那個留着鍋蓋頭的大人倒在地上,左腿鮮血淋漓,玻璃渣混合在肉裡。
在他面前站着一個人。
銀發的少女舉起魔杖。她的表情空白,左眼中的綠色緩慢消失。手指顫抖着,幾乎要發起抖來。她像是尚不能理解目前發生了什麼,也無法理解自己在幹什麼,隻是茫然地、痛苦地慘叫起來。
少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頭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