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姐動作幹脆,直接跨坐在元骁的腿上,雙手熟練地解開他白色襯衫的扣子,露出那線條緊實的半個胸膛。她忍不住上手撫摸,另一隻手霸道地扶住元骁的下巴,臉一點點貼近,眼中全是占有欲。
這場景瞬間點燃了包廂裡男男女女的興奮神經,有人興奮地嗷嗷亂叫,還有人吹起了刺耳的口哨。
斐姐在元骁耳側低語,“給姐嘗嘗味道。”
元骁有些醉意,雙眼迷離,看着那逐漸湊近的紅唇,鼻息間充斥着煙草、酒精和香水混雜的味道。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猛地推開斐姐,吐了一地酒水。
包廂裡的人聲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斐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憤怒與難堪。她臉色陰沉,擡手狠狠甩了元骁兩個耳光,耳光聲清脆刺耳,在音樂聲中格外響亮。
賀舟看到元骁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語氣裡帶着幾分鄙夷與不屑:“斐姐别生氣,這人長了一張專門勾人的臉,内裡卻是個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的爛貨。就愛演欲拒還迎的戲碼,說白了就是個隻會勾引人的賤貨。你沾上這種人,隻會惹得自己一身騷。”賀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拖得很長,意有所指,眼神裡透着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狠勁,“這位背後有高人指點,瞧這學的一身好本事。”
酒水吐出來讓元骁清醒了不少,強忍着胃裡的不适,雙眼因憤怒而通紅,他緊咬着牙,蓄力一拳狠狠砸向賀舟的臉。
賀舟整個人被打得腦袋一偏,嘴角滲出一絲血迹,滿嘴的血腥味。
賀舟玩鬧的興緻瞬間轉為怒火。這些年,他出入各種場合,雖算不上被人衆星捧月,但同齡人裡,還真沒幾個敢公然拂他面子的,元骁這一拳,當真他賀舟還是鄉下那個毛頭小子呢。
賀舟毫不示弱,立刻回擊。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桌面上的酒散落一地,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膽小的女人被突如其來的打鬥吓得尖叫起來。
錢宇等人怔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立即沖上去幫賀舟。
賀舟被元骁壓在身下,專門朝着賀舟的臉和要害部位招呼。但很快錢宇他們的拳腳落在元骁的背上,元骁悶哼幾聲,卻依舊死死地揪着賀舟不放。
好在錢宇還算頭腦清醒,他看着周圍混亂不堪的場面,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肯定要出大事。他一邊大聲呼喊讓兄弟們停手,一邊用力将圍在元骁和賀舟身邊的人拉開,幾個人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終于把扭打成一團的賀舟和元骁分開。
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賀舟如此失态。
錢宇瞧了瞧賀舟,隻見他頭發淩亂,眼神中還殘留着未消的戾氣,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沒從剛才那場混戰的情緒中緩過來。再看看四周,包廂裡一片混亂,桌椅東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今晚這事兒鬧大了,要是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于是,他趕緊招呼着其他人,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随着錢宇等人離去,原本喧鬧的包廂隻剩下一音樂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元骁,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臉上還挂着一絲幹涸的血迹,模樣十分凄慘。
店長和服務員聽到動靜趕來,推開門的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店長臉色驟變,他趕緊沖上前,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元骁的鼻息,發現還有氣息,懸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别愣着了,趕緊叫救護車,把人往醫院送!”店長一邊焦急地指揮着,一邊和服務生小心翼翼地将元骁擡到律動酒吧外的後巷,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急診室的消毒水味道刺得元骁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躺在擔架上,透過被血糊住的睫毛看見天花闆的日光燈管在眼前晃動。護士推着他穿過走廊時,他聽見熟悉的聲音——是喬醫生,是實習帶他的骨科主任。
“這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喬主任的聲音裡壓抑着怒火。元骁下意識想張嘴解釋,可剛一動,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能感覺到喬主任冰涼的手指輕輕按壓在自己肋骨處,仔細地檢查傷勢。
“怎麼搞成這樣?”喬主任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意。元骁想開口,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他能感覺到喬主任冰涼的手指在檢查他的肋骨。
“喬主任,這就是送元骁過來的人。”身旁的護士聲音壓得很低,指着門外送元骁來的人,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喬主任聞言,看向門外,迅速摘下手套,大步走到出去,質問道:“人怎麼受傷的?為什麼不報警?”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店長站在一旁,頭低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卻對賀舟他們的事隻字不提。
良久,沒問出什麼的喬主任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的元骁,輕輕歎了口氣。
那聲歎息雖輕,在這安靜的病房裡卻格外清晰,元骁聽得真真切切。
這聲歎息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元骁記憶的閘門。五年前,他拿着錄取通知書到A市,人生地不熟,學費沒着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一個人坐在天橋邊,那個人給了他三百塊錢,走前也是這樣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