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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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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曆的計劃,第二日入城去看看今年的換價,兩天之内将毛皮換了,然後便轉回族裡去。如今已是深秋,若是拖了時日,恐怕遇上雨水甚至大雪。然而他計劃得好,卻抵不過老天的意願。第二日一覺醒來隻覺寒冷,細聽外面竟是下起了秋雨。

這雨淅淅瀝瀝,屋檐下水滴不斷,串成一串串接連不斷地水珠,到處濕漉漉一片。溫度陡然降了下來,幾陣秋風吹過,直将這寒意吹入人的骨縫之中。

這場雨完全打亂了曆的計劃。早起他站在屋檐仰頭看了半天,天空雲層極厚,不似會很快天晴的模樣。這便是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看了一時曆也隻能無奈,也無處可去,隻能坐在堂上聽人閑聊。

堂上燃着火盆,整日不熄。吃過早飯,連同尼能在内的三房換換人圍着火盆坐在屋裡發呆。有人一早頂了蓑笠出門望了望天,回來後直搖頭:天上的雲幾乎可與地相交,綿延千裡,沒有盡頭。這場雨隻怕很要下個幾天了。

曆叔面上雖平靜,但坐了一時,他到底還是借了蓑衣鬥笠進城去了執官所一趟。

第二日,雨不止沒有停,反倒越下越大。等雨稍小時候,憋了一日的年輕人紛紛借了店家的蓑衣鬥笠,也不管天濕路滑,在村子裡亂轉。到了黃昏時候,便是如曆叔一樣的中年人也忍不住出去走動走動。季有時坐不住,轉到後門去,便看到那個店主的小兒子坐在他們那排屋的屋檐下,手裡編着草席。

第三天,雨照舊下。人都有些疲,也終于接受這一事實,一半人在房裡躺着睡覺,睡不住的便在堂屋裡烤火。

甯送上油煎鹹魚和熱茶水,道:“這是老天爺要留各位在我陽地多住幾日。既然如此,各位便踏踏實實住着。我這裡一應飯食茶水管飽,到時也絕不多收各位房費,各位隻管放心住。這些鹹魚和茶水供各位磨個牙,消耗消耗時間。我們一家都在後面,有事叫一聲便過來了。”她說話爽利又痛快,有人與她玩笑,她應付了兩句也就下去了。

甯回後院之後,坐在堂上的便慢慢各自摸着一塊魚吃起來。魚做得極鹹,畢竟陽地這裡人不缺鹽。

堂上人有細細吃魚的,也有慢慢喝着熱茶的。季坐在靠牆的外圍,默默看着屋外接連不斷的雨絲,隻覺得心裡重得很。

一場雨,将堂上這些人關在一起三天,便是再不熟,此時也都看得眼熟了。有善談的便一長一短的閑聊。所聊的,不過是一些各地風物特異之事。這種話聽多了便覺得無聊,季正想回屋内躺着,忽然聽到一人向另一人道:“我這次走上邊過來的….聽說确實要重新合族…..”

不知為何,季心中一跳。他不由坐正,屏息靜氣地聽下面的話。另一人便奇怪道:“聽說分了有幾十上百年了,怎的現在又提起合族了?”

“不知道。這種事情旁人如何知道?就是他們族裡人,除了族長和長老,隻怕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怎知道的?”

那人有些得意,道:“我經過風城,他們一個執官講給我們聽的。”

他等着别人問他為何那執官要把這種事講給他聽,那人卻不問這個,隻疑惑道:“分了這麼多年,現在說要合族,隻怕也不容易吧?”

“肯定不容易。兩族如今都家大業大,合族說來簡單,可你也是大母,我也是大母,肯定要分個大小,那誰大誰小?光這個就不容易。但是也簡單,隻要大巫發了話,就是再難也不難。”

旁邊另一人道:“姜寨不是早些年就沒有了大巫?你說的難道是羌族的大巫?”

“不是。”最開始那人斷然道。“我聽說是姜寨主動提出要合族的。”

“可姜寨都沒有了大巫,何來大巫發話?可見這合族之說多半不真。”

最開始那人還未回答這個疑問,另一人又歎息道:“這真是,大的還想着更大。想這姜寨,不說别的,隻這陽地一邑,人煙便勝過多少小族。聽說那羌地在南方也是大族,占一大片土地,人更是多得數也不數不清。這兩族要是再合起來,天下一半隻怕要讓這兩族占去。像咱們這等小族,恐怕隻能世世代代龜縮在山中出不來了。”

此言一出,堂上衆人皆默然。過一時,忽然一人笑道:“我說諸位這心操得早了些。照我說,兩家人合在一起都不易,何況他們這樣的大族?諸位放寬心,我可在這裡放一句話,這合族之事縱使是真的,隻怕最終也不能行。”

此人一副言之鑿鑿的語氣,有信的,便有不信的。信的自不必說,那不信的便替姜寨出起主意來:兩族合族,一夜之間如二人合為一人自不可能,難道不能從聯姻開始?

這話便又問到了最開始那人的手裡。那人剛剛聽人駁了他的話本有些不高興,此刻卻又忙道:“聯姻更不可能了。姜寨大母生的兩個女兒,我聽說那羌族大母也生的兩個女兒。都是女兒,如何聯姻?”

季的心此時如浮在水中,随着堂上這些人的話上下浮沉。此刻聽了這人的話,他便如撥開了層層濃霧,終于可透口氣。

然而此時,一直未說話的曆忽然道了聲難怪。衆人都朝他看去,他道:“去年夏天,我們族裡有人碰見了羌族一人,往陽地這邊來了。如此看來,這兩族來往挺密。”季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旁邊有人不知道曆叔的來曆。

“我們是伏牛山的尼能人。”

“原來是山裡的人。你們今年還是換鹽嗎?我們想換你們的毛皮。”原來這人就是之前甯說過的大河對岸的人。

曆道自然換,他們過來便是來換鹽的。

于是話題接着便轉到今年的換價上去了。季默默起身,走出了屋外。雨一直下,灰天暗地,真叫人黯然到極緻。幾聲大笑從屋内傳出,季靠在牆上,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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