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芷微微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與蜷縮在角落的女孩平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輕聲問道:“你識字嗎?”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販子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嘴裡的推銷,好奇地看向這邊。
那女孩原本低垂的頭微微擡起,透過淩亂的發絲,怯生生地看了姜清芷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猶豫了片刻,女孩輕輕咬了咬嘴唇,聲音小得如同蚊蚋一般:“識……識得一些……”
說完,又像是害怕自己答錯了會惹得姜清芷不高興,趕緊補充道,“家裡以前請過先生教過一陣子……”說完,便緊張地盯着姜清芷,等待着她的反應。
姜清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在這販賣人口的市場裡,竟能碰到一個識字的女孩。心中的疑惑愈發濃烈,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你家裡按理來說條件不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孩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咬着嘴唇,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微微顫抖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原本家中是尚可,可前些日子父親遭人陷害,被誣陷入獄,家中産業也被盡數查抄。母親受不了這打擊,一病不起……沒多久便去了。我實在沒了活路,又無人可依,隻能……隻能被賣到這裡……”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細不可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強忍着不讓它們流下來。
周圍的販子們聽了,臉上露出些許不耐煩的神色,覺得女孩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其中一個販子輕咳一聲,賠笑着對姜清芷說道:
“小姐,您别聽她胡咧咧,這丫頭就是愛瞎編故事。您要是瞧上了,給個合适的價錢,帶走便是。”
姜清芷靜靜地聽着女孩的遭遇,心中泛起一陣憐憫。她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這個雖命運坎坷卻仍透着一股堅韌的女孩,心中有了決斷。
她思索一番後,側頭對身旁的小桃輕聲說道:“小桃,把她帶上吧,我們再看看。”
小桃立刻會意,走上前去,輕輕牽起女孩的手,溫柔地說:
“走吧,跟我們一起。”女孩有些驚訝,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激,順從地站起身,跟着小桃走到了姜清芷身邊。
姜清芷微微點頭,目光又在市場裡其他孩子身上掃過,繼續慢慢踱步。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盤算着,雖然對這個識字又身世可憐的女孩動了恻隐之心,但府裡需要的人手不止一個,還得再挑挑,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适的人能一并帶回去,幫襯着處理府裡的事務。
姜清芷一邊踱步,一邊在心裡權衡着。她清楚當下事務繁雜,女眷奴婢日後慢慢添置也不遲,可如今更急需的是有武力傍身的人,以便應對不時之需。隻是這能有較好武功的人,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
思忖間,她停下腳步,轉頭向身旁的小販發問,神色認真:“你們這裡哪裡有小厮?我要那種稍微會點武功的。”
那小販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搓了搓手,臉上堆滿讨好的笑容,急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