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小姐，我信你這一次。但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若中途出了岔子，我陳家絕不會獨自承擔後果。”

姜清芷看着陳墨白如此有誠意，微微颔首，神色鄭重地開口：

“既然陳大人如此坦誠，那我也不再藏着掖着。如今漠沙城的雲升閣，應該是李文堯或者其他勢力的手下。”

“若真是林相的人，一旦知曉我在此處，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取我性命。”

“他們如今處于中間位置，一邊得幫着林相做事，可又不敢真的把我逼上絕路。個中緣由，想必陳大人稍加思索便能明白。”

陳墨白摩挲着下巴，目光銳利如鷹：

“你是說，雲生閣在替林相辦事的同時，還留有後手？”

“正是。”

姜清芷神色冷峻，從袖中取出半塊染血的玉佩，

“這是前日在雲生閣外圍交手時，從他們暗衛身上奪下的。玉佩内側着‘李’字，與李文堯的徽記如出一轍。”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道，

“更要緊的是，我前段時間秘密去了一趟邊境。如今那邊的将士早已斷糧，是我暗中以姜府的名義，通過隐秘渠道供糧。”

陳墨白瞳孔驟縮，猛地站起身來：

“你竟敢私自調動糧草支援邊境？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若眼睜睜看着将士們餓死，任由邊境防線崩潰，才是真正的亡國之罪！”

姜清芷直視着他的眼睛，目光如炬，

“陳大人，我不僅掌握着糧草命脈，更與邊境将領達成了協議。而且，邊境将士如今也已經認我，這些，便是我與大人合作的底氣。”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燭火在風中搖曳。良久，陳墨白緩緩坐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姜小姐，你這是把自己和陳家都逼上了絕路。不過……”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喜歡這種破局的魄力。”

陳墨白微微皺眉，目光中透着幾分審視，緩緩開口：

“可是，姜小姐，就算如今你展現出了這般魄力，可你現在也僅僅收複了一部分邊關将士罷了。”

“朝堂之上，還有衆多文臣，你除了是那人的女兒這個身份，實在沒有其他能讓那些人信服的籌碼啊。”

姜清芷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神色鎮定：

“所以我這不是來找陳大人幫忙了嗎？陳家在朝中根基深厚，影響力巨大，陳大人的支持對我而言至關重要。”

陳墨白輕輕搖頭，語氣中帶着幾分擔憂：

“可是，就算邊關有你收複的将士，那人數也遠遠不夠啊。在這朝堂争鬥、天下局勢面前，不過是杯水車薪。”

姜清芷微微颔首，目光堅定如磐：

“我知道。但隻要手裡有糧食，就不怕找不到願意追随的人。如今這世道，有多少人對當今聖上不滿啊。”

“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都是流民，可何曾見過真正的赈災糧？”

她頓了頓，眼中滿是憤慨：

“那些本該用于赈災的糧食，不知被誰中飽私囊。林相一黨隻知争權奪利，根本不顧百姓死活。”

“我們若能開倉放糧，赈濟災民，必然能赢得民心。有了民心，還怕招募不到更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