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糯進入二樓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給董麥麥打電話質問。
“你送的什麼破玩意,我不需要!小胸沒你妹的煩惱,我現在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董糯幾乎痛哭流涕,“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坑慘了!”
“怎麼了嘛,生啥氣啊,你不用就閑置好了,留到以後生孩子還有用場,按摩通乳的。”
董麥麥想得很周到。
董糯差點沒昏厥:“我不婚丁克主義,生什麼孩子通什麼乳!”
“不婚不育的你,還不是被逼着結婚了嘛,你逃不掉的。”
“你行行好,别咒我好嗎……”
董糯說着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對面程鹭尋正在敲門。
她沒好意思直面程鹭尋,捂住手機話筒,隔着房門悶聲問:
“怎麼了,什麼事。”
“視頻取消。”
“知道了。”
其實她現在也不想和老人視頻通話。
“你忙吧。”
程鹭尋已經走回對面房,嗓音有些暗啞。
聽聞“你忙吧”三字,董糯整個兒又血沖天靈蓋。
我哪裡忙啦!
你以為我在忙什麼呀?
我根本就沒用那個按摩器……
“你在跟誰說話?”
手機另一端的董麥麥很奇怪。
董糯沒好氣地答:“程鹭尋。”
董麥麥驚喜:“他回國啦?今晚出租屋的事,他是不是知道了?你轉告他不用調查了哦,兇手是陳漢尼,親口承認了,可惜我沒錄音,艹!我起訴離婚,陳漢尼故意耍這招,想讓我撤訴,哼,沒門!”
“哦,那你現在到老家了嗎?”
“還在火車上。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不會是狗雜種在附近吧。”
董麥麥心裡發毛,出了個主意,讓董糯一直保持通話聯系,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這邊可以馬上幫忙報警。
董糯應了下來,點開手機揚聲器,這樣方便她一邊打電話,一邊收拾行李。
她這間卧室位于程鹭尋房間的對面,不算大,裝修風格一如既往的北歐性冷淡風,到處是原木和純色元素,簡潔單調,彰顯主人的“僧侶”品味。
最重要的是,房間帶了浴室。
滿足了她的所有需求,上下班匆匆途徑客廳即可。
電話那頭,董麥麥一直在說話,有她的陪伴,董糯在陌生的房間裡也漸漸放松,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繼續和董麥麥煲電話粥。
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明亮,皎潔月光穿透進來,給屋子籠上一層輕紗,極具安全感。
董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天光大亮,她與董麥麥的電話已于淩晨四點挂斷,董麥麥微信裡還報了平安。
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早,董糯麻溜地洗漱完畢,準備趕在程鹭尋起床之前出門。
下樓時,她瞅了一眼他緊鎖的房門,放心了。
結果,剛走到門廳,電子智能鎖突然響起。
是程鹭尋早晨運動回來了。
董糯硬着頭皮打招呼:
“早上好。”
程鹭尋随口應了聲,臉色寫滿了不耐煩。
他剛做完鍛煉,黑色運動褲,上身寬大的衛衣帽子幾乎擋住俊臉,仔細看,那神情有幾分困倦,眼睛下方泛着青灰。
難道是鍛煉時用力過猛,練傷了?
董糯見他狀态不佳,自覺地閉上嘴,背過身去找鞋。
男人清啞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帶着清晨的倦怠。
“你住在這很害怕?”
“啊?我覺得還行吧。”
“還行吧?”
董糯微怔,莫名覺得他有點情緒,反問了回去:
“你這樣問我,是不是你自己很害怕啊?怕我半夜去敲你房門?”
程鹭尋本要說出昨夜的困擾,突然被她這一句話噎住了。
他睡眠輕,一向易醒,房屋所用的隔音降噪材料都是最頂級的,奈何昨晚還是被她的電話煲吵醒了兩次。
大抵是律師職業病,上庭習慣大聲說話,董糯講電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洪亮,而她卻完全不自知。
豪宅門廳的空間大,程鹭尋單手撐在五鬥櫃上,低垂的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董糯感覺到了審判者一般的壓迫感,氣息冷然。
“我發誓,我沒有半夜去找你。”
董糯退後兩步,倏地抵到了五鬥櫃,上面的相框被撞得搖搖欲墜。
她慌忙扶穩全家福相框,随即慌忙蹲下,穿鞋。
程鹭尋沉吟片刻,沒搭話。
董糯綁好鞋帶,承諾道:
“你放心,我懂,孤男寡女,半夜肯定沒好事。我知道分寸!”
小姑娘蹲在地毯上穿鞋,身子前傾,襯衫寬松的領口随着她的姿勢往下垂,露出點胸前白皙的皮膚,隐約可見上面印着的幾個紅印子。
不像是什麼按摩儀弄出來的。
隻一眼,程鹭尋便十分矜持克制的挪開視線,左手也同時收回,不再扶在櫃子上。
董糯站起身,湊過來跟他打包票。
“我跟你說,我做離婚案做了兩年,對情啊愛啊男人啊,真的沒有興趣,全部幻滅,你不要擔心我起色心或者有歹心,我是心如死水,屬于拔情絕愛的那種人。我把你當成好朋友,這次你幫了我,下次我幫你,我們互相幫助。”
程鹭尋的臉色很差,語氣寒到簡直不能忍受:
“不用等下次,你現在幫我買份早餐回來。”
董糯:?
剛說是好朋友,怎麼馬上就開始使喚人了。
她自己都沒吃早餐呢,哪管得了他。
董糯不卑不亢:
“雖然我暫住在這裡,雖然我曾經幫你跑腿過,雖然我很善良友好,可是我現在要出門了,提前兩小時上班,可以用來學習,就是這每早兩小時的功夫,讓我以斷層第一的成績考研上岸,為了保持這種優秀,我真的沒有時間幫你買早餐……”
很多時候,合租、同居或者婚後模式,必須一開始就立下規矩,不合則散。
“我給你兩千塊跑腿費,幹不幹?”
程鹭尋一邊說,一邊就在手機裡給她發起一個轉賬。
“……”
“再考慮半分鐘?”
“謝謝房主!早餐馬上回來!”
董糯光速出門。
她确實是拔情絕愛的,橫豎都收錢辦事,立規矩神馬的,都是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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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誤十五分鐘買早餐,但還是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到達公司。
董糯剛坐到工位上,前台妹紙也早早到了,放下包,就坐到董糯旁邊開啟八卦的一天。
“快跟我說說。”
前台一臉興奮,“你是怎麼跟賈佳佳打起來的?”
“為了點事兒,瞎幾把亂吵。”
錄取通知書就是賈佳佳偷的,但董糯沒證據抓她。
“我們所好多人都不喜歡她的。”
妹紙氣憤交加地翻舊賬:“還記得嗎,有一次舒律師馬上要開庭,案子證據原件莫名其妙丢了,證據不足,委托人少了一大筆賠款,來找舒律師麻煩,扣了一個月工資呢。”
董糯拿着三明治的手頓了頓:
“那件事過去好一陣了吧?和賈佳佳有關系?”
“對!!今天合夥人要聯合發通告,通報賈佳佳離職的原因:上次舒律那個重要原件就是她偷走了,田par親自拍闆開除她!”
前台妹紙歡快鼓掌:
“這下子,賈佳佳在北方法律圈是沒法混了,隻能離開北方,去别地方發展。這女人可真是太壞了……”
“嗯。”
董糯如今得知賈佳佳自作自受的消息,内心并沒有劇烈的舒坦感。
前台妹紙轉了轉眼睛:“老實說啊,舒律那事發生的當時沒有徹查賈佳佳,等到你受了賈佳佳的委屈,就立馬開始徹查賈佳佳。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