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梅說。
“别啊,媽媽再聊會兒。”
“夫妻住一起,你不要隻顧着打電話,很吵的。”
“……哦。”
董糯有被老媽狠狠提醒到。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
她昨晚通宵電話煲,是不是吵到程鹭尋了啊?
難怪今早上他情緒不太好。
剛剛還約她出去玩,不就是為了讓她釋放體能,别再電話煲“擾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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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她的微信發過去,程鹭尋沒有回複。
經過反省,此後的好幾天,董糯小心謹慎不再發出聲響,每天天沒亮她就起床出門了。
很好的避開了程鹭尋晨練的時間。
這半個月,她工作也很順暢,總是準點下班。
為了不早早回去别墅“擾民”,晚上她要麼逛街,要麼找點别的事做,到了周末幹脆整天泡在外面。
當初清大校慶,志願者建了微信群,大家早就籌劃着到麗都大酒店聚一下。
董糯周五晚上臨時加入,受到了小夥伴們的熱情歡迎。
許久沒見的丁珍豆點了瓶果酒,董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喝了一杯。
沒想到味道竟然還不錯,甜甜的,果香濃郁,并不像酒,更像果汁飲料,董糯覺得挺好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等丁珍豆發現董糯臉上兩坨“高原紅”的時候,董糯已經悶頭幹掉了大半瓶果酒。
“果酒有24度,比普通啤酒還醉人唉!”
丁珍豆驚呆了,尋思了一下,安排道:
“你先躺着吧,我給你點個醒酒湯,晚上散場我送你回去。”
董糯躺在KTV沙發上昏睡,手機響了一聲信息音,等迷迷糊糊再醒來,她才掏出手機,看到一個【?】的微信回複。
同一時刻。
發信息的程鹭尋,正坐在酒店宴會廳的貴賓席。
手裡端了杯尼格尼羅,淺啜兩口,放下。
魏曉作為這場婚宴新郎官的弟弟以及酒店的老闆,他盛裝出席,就坐在程鹭尋旁邊,唠叨着一些有的沒的。
“田訴傑怎麼還沒來,丫的又遲到,肯定還在公司陪新女朋友。”
新女朋友?
程鹭尋打字的手頓了頓,沒怎麼分心,看了眼董糯昨晚發的道歉微信,他慵懶地發了個【?】和一行文字:
【周末你沒買早餐,跑腿費沒了。】
回完,他把手機放到一邊。
魏曉還在叨逼叨“田訴傑的辦公室戀愛”。
程鹭尋今下午連開了兩個會,又被老爺子叫來參加魏家的婚宴,而且念在與田訴傑、魏曉是發小的份上,他很給面子的出席了,盡管如此,他對戀愛八卦實在沒興趣,悠悠地反問魏曉:
“你挺羨慕談戀愛?”
魏曉被他這話噎住。
回憶了昨日在傑盈律師所的所見所聞,坦然承認:
“我是羨慕啊,人家是自由戀愛,不像你是相親假結婚。況且,和田訴傑傳绯聞的那姑娘很漂亮,妥妥的律政俏佳人,我仔細看過她的工牌,名字叫董米需。”
“叫什麼?”
程鹭尋挑了挑眉。
魏曉又重複一遍:“董米需!”
“你是老花了還是近視眼,趕緊去約個手術治治。”
程鹭尋淡淡地睨他,一改往日的佛系,惡聲惡氣道:
“你這腦子更廢,挂腦科也救不了。”
“?”
魏曉頭一回被程鹭尋辱罵,一頭霧水。
程鹭尋:“人跟田訴傑多說兩句話,就成辦公室戀情了?”
“前台說的,田訴傑幫董米需開除了一個和她作對的女員工。”
“你就不再問問,是誰讓田訴傑開人的。”
“誰啊!?”
魏曉喝了口酒,突然想起來程大公子從未這麼維護過誰的名聲,“不會這麼巧,你也看上米需大美女了吧?”
魏曉滔滔不絕:“程子,真對人有意思?”
“那難辦了!”
“我的兩個好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
魏曉噼裡啪啦說了一堆。
回頭就被程鹭尋冷冷的眼風一掃,魏曉整個兒頭皮發麻,感覺有一條陰冷的蛇爬過脊背。
魏曉慌了神,趕緊站起身,臨走時還冒死說了句:
“愛情講究先來後到,既然田訴傑領先一步,你就不要橫刀奪愛了,祝人家百年好合吧。”
魏曉說完就麻溜跑遠了,程鹭尋靠在椅背上,低垂着眼睫,陰影打下時,襯得整個人有些憤恨郁郁。
直到再次收到董糯的微信。
【跑腿費&*我要還給你&……%¥&】
程鹭尋又抿一口杯裡的酒,澀味在口腔散開。
她的微信最下方,緊接着是一個轉賬。
20000元。
程鹭尋:【……】
早餐跑腿費隻有兩千,她要還兩萬。
董糯:【@¥%@%好像多打了個0】
程鹭尋:【你幹嘛?】
“哦豁……你是在查崗嘛?”
董糯醉醺醺地發來一道語音,後面跟着一條亂碼般的微信:
【你&#在幹嘛#()】
程鹭尋:【婚宴,麗都宴會廳。】
半小時後,她大概是清醒了一丢丢,暈乎乎地回複:
【我也在麗都KTV。】
【我去找你啊程總?】
程鹭尋:【嗯】
婚宴禮堂裡賓客盈盈。
程鹭尋在剛剛的位子上重新落座,不少人又舉杯過來,他接過侍應生遞上來的酒,不耐地朝那些人揚揚杯子,算是應下。
輕抿一口,又朝南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見任何人的身影了。
田訴傑從另一個入口姗姗來遲,端了酒杯小跑過來。
“老大,難得啊,參加婚宴的時間居然超過了半小時,你是等我嗎。”
田訴傑不知死活地往程鹭尋旁邊的位子上一坐。
“抱歉抱歉,我剛從外地回來,讓你久等。”
程鹭尋平靜地側過臉,看田訴傑風塵仆仆的樣子,确實不像是從KTV趕過來的。
程鹭尋懶得搭理,田訴傑卻還一直說話。
“怎麼樣,魏曉人呢,還有他那個新郎官哥哥,給你敬過酒了吧,有沒有跟你問起我?”
“有。”
這回程鹭尋終于開了尊口。
“那你幫我解釋了吧,我剛才還在路上。”
“對,你在黃泉路上。”
程鹭尋輕飄飄地吐出這麼一句,說完喝了半口酒,把杯子随手擱到桌邊。
怪難喝的。
“???”
田訴傑發覺這貨拿他開涮怎麼變得這麼惡毒了。
正死命琢磨着回擊點兒什麼,一轉眼,看到魏曉捏着酒杯,也坐過來。
魏曉不怕死的招呼兩位:
“情敵見面,格外眼紅啊,傑哥你怎麼委屈巴巴的,是不是被程子欺負得厲害。”
田訴傑起先沒搞明白程鹭尋為什麼罵他,這下子聽到魏曉的冷嘲熱諷,尤其是“情敵”二字,田訴傑恍然了,原來是魏曉誤會了他與董糯的關系,亂傳绯聞,竟然傳到了程鹭尋耳朵裡。
搞得他白挨一頓艹,田訴傑馬上開口解釋:
“程總别誤會,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
程鹭尋面色淡淡,随口吩咐:
“她已經寫了辭呈,你趕緊通過。”
“沒問題。”
田訴傑應得脆爽。
回頭就揪住魏曉,舉拳重重給他五顆暴栗。
魏曉低嚎兩聲,酒店大老闆的形象差點倒地,他捂着頭,不經意地瞥見西門走廊那裡——董米需大美女正在跟服務員講話。
她臉色紅潤,笑眼彎彎,尤其吸引人。
魏曉立即忘了腦殼疼,看愣了幾秒。
未料他的視線被程鹭尋注意到,順着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董糯。
魏曉的頭轉也不轉,探手拍拍程鹭尋的手臂。
“董米需怎麼也來婚宴了!是來找她老闆田訴傑的嗎?”
程鹭尋懶懶掀起眼皮,咬牙切齒地糾正:
“第一,她不叫董米需,名字叫董糯。”
“第二,她到這裡來是找她老公。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