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從不會讓她拎東西。季艾璟從來不說，可畢钰知道，是心疼她。

她的手比平常女孩子小一些，細皮嫩肉的，什麼活兒都沒做過。

想到這，手裡的禮品盒更沉了。

向芷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自己家更舒服的地方。

回來了也很好。

胡伊晨最近在看婚紗，柳岩瑾前陣子跟她求婚了。

兩個人戀愛談了四年多，柳岩瑾已經是所裡站得住腳的律師，不僅有能力給胡伊晨一個穩定的家庭，還能為她承諾一個值得期許的未來。

向芷玫有些撓頭，結婚是紅事，人走了是白事，那離婚是什麼事呢？

她手裡劃拉着鼠标無意識的到處亂晃。

也得算喜事。

結婚是為了幸福，難道離婚不是？

向芷玫沒有被求婚過，也沒有過婚禮，或許胡伊晨這樣的流程獲得幸福的可能性更大。

柳岩瑾的時間相對自由，但胡伊晨得固定上班，試婚紗要等周末，那時候她跟季艾璟應該已經辦完了手續。

一大早向芷玫難得坐在鏡子前，很認真的給自己化妝。

以前向征溜公園隻帶大元，溜溜回來了本想領它一起，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

它作為嫁妝鳥在季艾璟那生活了四年，跟之前在家裡的生活習慣早就不一樣了，溜溜極喜歡向芷玫，除了她，就隻有季艾璟。

可向芷玫清楚的記得，溜溜第一次站在季艾璟肩膀時，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

向征遛彎兒回來，買了樓下剛出鍋的大肉包子。

正經手作制作，向芷玫小時候就在那擺攤，幹了二十多年，從來不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放心吃。

包子被劉曉琴一盤子端上桌，又盛了小米粥，桌上還放了一盤蘿蔔條和涼拌海帶絲的小菜。

向征大剌剌往凳子上一坐，“閨女，飯得嘞。”

向芷玫給裙子後背的拉鍊拽上，别别扭扭的出來，劉曉琴瞧見她臉上的妝，“呦，小丫頭怪漂亮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家的。”

向芷玫坐到桌上，一筷子夾了個包子狠狠咬一口，香。

劉曉琴直給向征使眼神，向征擠擠眼示意明白，“捯饬這麼好看要逛街嗎？”

向芷玫喝了口小米粥，“去民政局。”

“哦，是，那是得收拾一下，好好開始也好好結束，中午還回來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不知道他想不想吃散夥飯。”

向芷玫吃完飯回房間拿包，又重新塗了口紅，出門的時候，溜溜在籠子裡喊了一嗓子，“冰坨子！”

向芷玫關門的手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了。

劉曉琴輕歎一聲，“你說他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向征臉上的笑也不見了，做父母的不能讓向芷玫感覺到壓力，可哪有爹媽完全不在意孩子的婚事。季艾璟這幾年來的不多，可向征能看出來他是個靠得住的人。

季艾璟學曆好，工作好，有修養，也沒什麼不良嗜好，除了父母跟他們家有些格格不入。可向芷玫是跟季艾璟住，他從來不要求向芷玫跟自己回家，在向征看來，向芷玫這婚事挺好。

“算啦，玫玫不開心，人再好也沒有用。當初沈昶亭對玫玫不好嗎？最後兩個人怎麼樣了？”向征那天去給向芷玫拿行李的時候就發現，兩個人早就分房睡了。

他跟媳婦結婚幾十年了還沒分房，他們年紀輕輕的倒是楚河漢界的斷個徹底。看客房的使用程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劉曉琴不再想這個，她要是上火，向芷玫能看出來，到時候跟着一起不痛快，不能給孩子添堵。

向芷玫不會開車，也沒打車，走了一段進了地鐵。

她平時不怎麼穿裙子，尤其是連衣裙。

斯文的不像該在自己身上似的，從家裡出來這一路都别别扭扭。趕上早高峰的時間地鐵人很多，嫩黃色的連衣裙讓向芷玫露出來的皮膚顯得更白了，她被擠的動彈不得，好不容易一到站就被人流沖了下來。

腳上的平底鞋卻很好走，向芷玫到民政局門口時，剛好八點五十。她從包裡掏出手機才發現，季艾璟在出門前發信息問要不要過來接她。

他的對話框被她設置成了免打擾，如果不特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不想再等待季艾璟的回複了，不管說什麼 ，什麼時間，向芷玫都不想再等了。

把手機重新放回包裡，發現了正在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向芷玫步子發沉，最後還是走向了穿着黑色襯衫的季艾璟，先開了口，“證件都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