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沒有回頭,“我養你可以,但你也不能拖家帶口的讓我養啊。”
霍恬到底還是年輕,一臉震驚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露出了馬腳。
後來顧淵跟朋友說,他不想再在這裡見到霍恬了。
這裡的服務生忙起來雖然辛苦,但賺的錢不少,綜合下來工作量也不大,是很好的兼職機會。
從那以後顧淵的生活恢複了正常,該去哪家店去哪家店,該忙什麼忙什麼,隻是再也沒往床上帶人。
他厭倦了。
身體好像突然就不需要那事兒了,精神上也不想要,于是人就清心寡欲了下來,對其他的事也都變得淡淡的。
人一旦沒了欲望,連開屏的心情都沒有。店裡的其他人都奇怪好久沒有見到老闆花枝招展的樣子了,一天天的跟放在冰箱裡幾個月沒人碰的老挂面似的,亂七八糟的。
季艾璟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他不善于安慰人,抿了一口酒道:“畢钰的父親最近狀況不太穩定。”
顧淵不玩兒打火機了,“你們還有聯系?”
“嗯。”
“你想幹什麼啊?不過了?”
“隻是朋友。”
“誰能和前女友做朋友?我現在要是再遇到霍恬,第一件事就是祝她在以後沒有我的日子裡過的痛不欲生。”
“那你還挺小氣的,你的前女友們也不容易。”
顧淵雖然以前玩的花,可也不是沒有過好好談戀愛的經曆,隻不過每次的時間都很短,短到他還沒記清對方的敏感點就換人了。
他這樣說放就放,不代表人家姑娘一開始也隻是想玩玩。
但顧淵一向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霍恬的出現更像是一場報應。
對于曾經辜負真心的人,終究也落得被人辜負的下場。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一個服務生走進來在顧淵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顧淵心裡不耐煩,表面還是平靜的點點頭,打開了電腦上的監控。
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客人來餐廳吃了飯,沒多久又回來說落下了什麼東西,可東西到底是不是在這邊落下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所以每家店最必不可少的就是監控。
顧淵調到了客人說的時間段,倍速播放查找着,還沒到他需要看的地方,身後的季艾璟身上的氣息卻陡然變了。
就是那一天,他在陽台看到了樓下正和一個男人擁抱的向芷玫。
而在監控裡的同一天,向芷玫在他朋友的餐廳裡和同一個男人互訴衷腸。
顧淵覺得自己從指尖到頭頂都麻了,他可是知道季艾璟真生氣了會是什麼樣子,至少他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
“那什麼,你先出去,告訴客人還要找一會兒,找到了會及時告知他。”
服務生應聲關上了門。
畫面裡沈昶亭流淚的面容悲傷的顧淵都能感受的到,可他更多感受的是身後的氣壓越來越低。
這個時候,可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顧淵不敢按暫停,直到沈昶亭試圖握住向芷玫的手,季艾璟俯身按下了暫停鍵。
“這是不是就是她那個談了很多年的前男友啊?”
季艾璟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向芷玫哭紅的那雙眼。
四年時間,他早就知道向芷玫是個不太容易哭的性子,如果不是難過到一個情緒的崩潰點,她不會當衆紅了眼。
心髒密密麻麻的抽疼了起來。
手機這個時候救命似的響了,季艾璟看了一眼扔到顧淵面前,顧淵湊過來一看。
「晚上有時間嗎?想請你和顧淵一起吃個飯,好久沒聚了,也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幫忙。」
季艾璟和畢钰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斷開聯系過。
他們分開的十分平靜,沒有誰失控,也沒有痛哭流涕,都是無論何時都能保持住自己體面的人 ,不管是因為什麼不能繼續走下去,彼此最後的尊嚴總要完整無損。
他結婚的事,畢钰是聽季艾璟親口說的。
那時候她父親的身體突然出現了問題,畢钰第一個能想到的仍是季艾璟。
那時他在和向芷玫自駕遊,婚假都用在了旅程上,聽到畢钰那邊的情況後,季艾璟不厭其煩的給出合理的建議,并找了自己熟識的同學和朋友,安排了最好的醫生,一切都處理好後,才繼續和向芷玫的旅程。
他知道以畢钰家裡的情況,這些事即使沒有他也能安排好,可他還是做了。
當時向芷玫以為他接的都是醫院打來的工作電話,事實上基本都是畢钰。
季艾璟的冷漠是層表象,在一起多年的人家裡出了事情,他不會在對方請求幫助的時候說出一個“不”字。
這幾年,畢钰父親的身體時好時壞,醫生的醫術不是萬能的,每個人具體的狀況不同,不是所有的治療方案都能達到預期的效果。畢钰對于這些什麼都不懂,季艾璟此時成為了她很大的一個精神依仗。
好的時候能在家裡休養,她就去醫院找季艾璟開一些調理的中藥,兩個人斷斷續續倒是一直沒斷了聯系。
而這件事,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