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哭了,
她嘴角一提,輕微眨了下眼,陰戾的眼神在長睫下閃過,
“啊啊啊——”
人群中霍然慘叫連連,雲完門一幹人爪耳撓身,吃痛地發出顫抖的低吟,黯淡日光下,雲完他痛的輾轉翻湧,内裡氣息紊亂,青筋暴起,叫聲撕心裂肺。
“痛……煞我!”
其狀慘不忍睹,
地上打滾的人腥紅的熱血從七竅湧出,斷氣之時,黑氣從屍體轟然炸開,衆人捂住口鼻,
驚訝慌叫:“魔教!!!”
就在衆人驚愕之際,一排閃着血光的紙人從陳晏衣服夾層裡蹦出來,陳晏不受控制擡手掌冥火,操控紙人,紙人便陸續找到相對應的屍體,一個對準一個,乖乖抱住,開始自焚,屍體片刻燃燒殆盡。
與此同時,殘留的魔氣迅速竄回陳晏體内,陳晏登時覺得渾身一熱,從脊背貫穿至雙手,他連忙掀開衣袖,腕間血紅的脈絡隐隐發燙,
陳晏心中猛沉,
鬼禁,
“此人施邪術!”
人群中有人怒不可遏,指向陳晏,“與魔教是一夥的!”
“不對啊,他們不是祈聖門——”
“祈聖門可是名門正派。”
“他們勾結邪魔,同流合污,為了此次赴會不擇手段,自甘堕落了!”
陳晏腦子嗡嗡直響,所有指責和怒罵都化作一塊巨石,壓在他心口喘不過氣,
元滿鼓起腮幫子,試圖搖醒發懵的陳晏,急道:“師兄,這玩意兒怎麼來的,快說清楚啊!”
少年慌亂的眼神略過衆人望向黎姳,黎姳在人群中擡眸,雙眉微蹙,眼底無辜,看得人我見猶憐。
他垂眼,
何時給自己下的傀儡術?
那紙人不是當她面撕毀了麼?怎麼還會從他衣間出來!
少年遲遲不說話,隻是嘴唇微顫,臉色煞白,
仙盟弟子無奈歎氣,本是來抓幾個可疑之人的,沒曾想今日這一趟不僅揭發之人賊喊捉賊,竟還發現祈聖門弟子有通敵之嫌,
祈聖門可是大門派,此事一出,恐怕幾日後在仙門會掀起不小的風浪,他擡手道:“幾位,請吧。”
關書珏被韶音拉住,她急的直跺腳,
陳九卿将陳晏護在身後,躬身行禮,“煩請帶路。”
仙盟弟子鉗住黎姳的手終于松開,她緩緩起身,輕揉發軟的手臂,
黎姳面無表情,眼睜睜看着祈聖門幾個弟子被人帶下去,聽候發落。
随後頭也不回走了,
雲完幾人為何會出現魔化現象,因為早在她在妖魔關将拳頭落在雲完臉上時,她便已經預設到了後果,料想雲完小肚雞腸,記恨,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在揍完後偷偷在他們身體裡種下魔殺,魔殺順着耳朵鑽進人的身體化成一顆種子,隻要她一聲令下,種子便會暴長,攀爬,纏繞進每一寸經脈,最終七竅流血而亡。
其實隻要他們老實些,她便不會催動魔殺,
但她也沒指望,如今這場面也瞧見了,沒指望上。
之後她就開始為自己鋪路,找墊腳石,初次看覺得陳晏是個不錯的人選,在守月樓時,佯裝腿傷,撞倒之際在他身上放了個紙人,紙人通過幾日内化進他的身體,随時待命。
再然後,便是鄭府,
豁,
陳晏那蠢貨當真以為是自己敏銳,能察覺到她夜探柳舟堂麼?
如若不露出破綻,深夜引他過來聽她一番感言肺腑的哭訴,今日他又怎麼能心甘情願……
當啞巴。
女子将一塊方糖化在口裡,柔軟的發絲泛着絲絲甜味,
黑眸濃郁,透着寒光,
我說過,我隻信自己。
抱歉,本來還想多利用你們一會兒,可惜,他們太心急了。
……
午後大風綿延,竟突然下起了雨,淮安上下,暑雨蒙蒙,
今日有三家大婚,黎姳挨家查過,隻有今日要嫁入徐家的滕十娘同她未婚夫君手上帶了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