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感覺到環抱着自己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卡斯迪爾的眉頭皺得緊緊的,顯然在權衡該透露多少信息。
“二十年前聖所的秘密實驗。”軍雌最終沉聲道,“用來培育具有特殊精神力的雄蟲。”
“聖所那群老東西...”珀爾萊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居然敢碰禁忌的實驗?”
“恐怕不隻是聖所。”卡斯迪爾的聲音冷得像冰,“第七軍團當時負責銷毀證據,我親眼見過那些...失敗的實驗體。”
珀爾萊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季曉後背發涼:“真有意思。所以現在被滿世界追捕的,不僅是個穿越者,還是個‘改良版’的雄蟲?”
“我需要知道全部。”珀爾萊的尾勾危險地擺動着,“特别是關于這個‘造神計劃’的細節。”
卡斯迪爾沉默片刻,将季曉往懷裡帶了帶:“實驗最終目的是創造能夠直接操控雌蟲精神的雄蟲。”他頓了下,“他們稱之為‘精神共振’,通過精神力共振,可以激發雌蟲的潛能。”
“看來我們的麻煩比想象中更大。”珀爾萊的尾勾擺動,銀環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聖所、議會、軍團...現在再加上一個重生的主角。”他突然轉身,扇尖直指季曉,“你知道自己現在值多少錢嗎?”
卡斯迪爾的蛾翼猛地張開,将季曉完全籠罩在懷裡。軍雌的犬齒已經不受控制地伸長,在唇間若隐若現:“注意你的言辭。”
“放松,我親愛的指揮官。”珀爾萊收回了扇子,但眼神依然銳利,“我隻是在陳述事實。特殊的實驗品雄蟲恐怕是有價無市。”
“我需要更詳細的訓練。”季曉插話道,“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麼危險...”
珀爾萊用扇子擊了下掌心,發出一聲脆響:“明天開始特訓。不過現在你們最好先休息。”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卡斯迪爾近乎失控的狀态,“有需要可以找我的雌侍拿抑制劑。”
卡斯迪爾二話不說抱起季曉,鞋子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格外沉重。季曉能感覺到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那具強壯身軀裡翻騰的怒意與擔憂。
回到房間,卡斯迪爾立刻将季曉輕輕放在床沿,随即轉身快步走開。
季曉伸手想拉住他,卻隻觸到一片衣角,看到卡斯迪爾背對着他翻找藥劑的背影。
咔嗒一聲輕響,卡斯迪爾已經将抑制劑注射完畢。他深吸一口氣,脖頸上的青筋漸漸平複。
“沒事了。”他轉過身,已經恢複平靜,隻有泛紅的眼尾暴露了剛才的煎熬,“休息吧。”
“賽裡昂?”季曉微微仰頭,想看清他的表情,卻被對方偏頭避開。
季曉怔了怔,尾勾無意識地蜷縮起來。“你……還好嗎?”
“沒事。”卡斯迪爾簡短地回答,後退半步拉開距離。
季曉張了張嘴,但看着卡斯迪爾刻意保持距離的姿态,最終什麼也沒問。
等季曉緩過勁來時,卡斯迪爾已經不在房間裡。床單另一側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仿佛從未有蟲躺過。
他揉了揉太陽穴,早上的頭痛已經消退,精神力透支的不适感也減輕了不少。隻是心裡莫名空落落的,卡斯迪爾似乎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推開房門,季曉發現卡斯迪爾正倚在走廊的窗邊,外套不見了,隻穿着挺括的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感覺好些了?”軍雌沒有回頭。
季曉走上前,尾勾想像往常那樣纏上去,卡斯迪爾卻不着痕迹地側身避開了。
這個動作讓季曉胸口發悶。
“好多了。”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珀爾萊說我們可以在莊園裡随意活動,要不要...”
“我去檢查莊園的防禦系統。”卡斯迪爾打斷他。
季曉站在原地,看着那個挺拔的背影越走越遠。
*
季曉獨自走在碎石小徑上,尾勾無精打采地垂在身後。午後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落,但他卻莫名覺得有些冷。
珀爾萊的莊園比想象中還要廣闊。穿過回廊,眼前豁然開朗。大片大片的月光藤攀附在廊架上,淡藍色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散發出清冽的香氣。
他老是忍不住回頭張望,總覺得下一秒卡斯迪爾就會像往常一樣,沉默而堅定地出現在他身後。
可沒有。
卡斯迪爾一整天都在躲着他。
“閣下。”一位侍從恭敬地站在不遠處,“珀爾萊閣下請您前去用餐。”
季曉點點頭,跟着侍從穿過長廊。
燭光搖曳,珀爾萊已經落座,正優雅地切着一塊肉。而卡斯迪爾——季曉的目光立刻鎖定在軍雌身上,坐在珀爾萊對面,神色冷峻,一副生蟲勿進的樣子。
“坐這兒。”珀爾萊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侍從拉開椅子。
季曉走過去,餘光卻一直落在卡斯迪爾身上。軍雌的餐刀在盤子上劃出輕微的聲響,指節繃緊,但自始至終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賽裡昂。”季曉忍不住開口,“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