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憶喘了幾下,擡手從前往後順了一波發絲,酒紅色瞳孔滿是憤怒,他狠狠跺了跺腳:“靠!那個死坑貨!”
【牢憶,記得完成任務後逮住那個該死的伯爵上去一耳光給我們解氣】
【這個NPC太鍵了,mua的,發了任務就跑了】
【開局給這麼難的任務,根本就是想至玩家于死地啊】
【明知有小孩都不提醒一句,我看他就是想把所有人拖死在這裡】
【話說玩家好像是溜進去的吧,伯爵就是想弄死兩個NPC啊】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芹又也有些不高興,怎麼說他也是玩家,在玩家眼裡遊戲就是遊戲,這麼被一個NPC坑了肯定是要報複回去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小羽怎麼樣了?”三個人說出的一模一樣的話同一時間重疊在一起。
綠發牧師手中施法動作未停遲疑道:“很奇怪,羽并不能被我的治愈術治療,或者說,我的法術完全沒法鎖定羽的身體。”
“我來試試。”索拉看着少年血紅色的背部面色凝重,右手擡起權杖随出,不知道從哪裡刮起了大風,黃綠色的淡淡光芒随着風的動向漸漸彙聚到了白發少年的背部嘗試貼上傷口位置。
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些黃綠色的淡光隻要接觸到少年的□□就會立刻分解成星星點點消散在空氣裡。
謝閑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厭惡情緒突然就像是雨後春筍般從心中冒了出來,他現在感覺呆着的這一整塊地方都很惡心。
不僅頭更暈了,甚至還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本能驅使他将手伸到背後嘗試擋住那些魔法,法術力量像是被他拍球一樣拍到了空氣中消散了。
可身體的狀态卻一點也沒有好轉,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待在呼吸着封閉空間裡的惡心氣體一樣。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告訴他得立馬進入沉睡狀态才行,好在謝閑羽的腦子沒能調出一些奇怪的常識,否則此時意識已經有些迷糊的謝閑羽一定會說一句:“司機,我要下車——”
白發少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走,每一個擡腳都要思考很久,每一步都要緩沖很長時間。
隻是走了幾步路,索拉就把他抱了回去,他和牧師誰也沒想過羽會無法接受治療法術,畢竟這個世界的所有事物都算是自然的一部分,不能接受魔法力量這種事情可謂是聞所未聞。
在一個由自然構成的世界排斥自然的人,不是不存在就是已經死得渣都不剩塵歸塵土歸土了。
索拉思索了一會兒,從自己的繁複衣擺上撕扯下來一長條布料,有些笨拙的一圈又一圈繞過少年纖細白嫩的身體,又格外細心的在打結前稍微松了松避免勒的太緊。
接着他又撕下了更多布料把白發少年膝蓋和手指位置都纏了起來,就連臉上的擦傷也沒放過。
手法很差,弄得謝閑羽感覺自己像是一盤菜一樣被人翻來覆去睜開眼想看一眼這群人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謝閑羽在頭上扣了個大大的問号。
他舉起自己左手一動不動地看了一會兒,最後得出結論:“我的手和眼睛都瞎了是嗎?”
玩家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奈何他們誰都不會包紮這個活兒,這遊戲有些地方還是做得還是挺人性化的,玩家隻需要吃東西就可以恢複血量了,根本不需要特意去給傷口包紮。
【雖然我還在心疼羽寶,但是這個病弱感也太嘶哈嘶哈了吧!】
【蒼白的病弱正太坐在教堂中央發,手和腳乃至眼睛都被用帶有繁複花紋的隆重衣袍撕下來的布料包裹着】
【這樣真的有一種折翼的病殘天使感】
【不是但是現在好像不是讨論這些的時候啊】
白發少年坐在冷冰冰的木椅上,身體依舊疊着虛弱debuff,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是不是忘了什麼?”謝閑羽嘴唇嗫嚅,下意識輕聲嘟囔着,視線緩緩掃蕩了一圈,突然發現有一個黑白色的東西在門口的位置移動。
模糊的畫面使得謝閑羽自動将這個物體理解成了芹又的背影,芹又也是黑白色衣服外加黑色頭發:“芹又,你要去哪裡?”
這一句詢問,換來的不是男人的回應,卻是一個女人像被抓住尾巴的老鼠一樣的顫音,她唯一能發聲的喉嚨說着宛如踩碎枯葉的混亂碎語。
隻在遊憶靠近時才能聽見一些短促的求饒詞彙。
沒有玩家會在乎一個看起來就普通而且還瘋瘋癫癫的女人的死活,紅發男人亦是如此,他搭上女人的肩湊到她耳邊惡魔低語:“你想跑——?”
“啊啊啊啊啊——”頭發淩亂一身髒污的女人立刻就破功了,尖叫聲像漏了氣在天上亂飛的氣球,遊蕩在空曠教堂。
遊憶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有點本事在裡頭,至少他确實是被這一聲悠長的尖叫給弄得耳膜都要刺穿了。
立刻掏出了之前從莊園裡某把椅子上拆下來的一隻木椅腿橫着堵上了女人大張着的嘴。
“嗚嗚嗚——”
世界總算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