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你覺得呢?”
“自然,自然是好。”江老爺隻覺得自己拍馬屁拍到大腿上了,險些被踹一腳。
李珩耀喚來丹青:“我記得禮物都是經手的,你陪着王妃去拿回。”
說罷,與江老爺颔首,兩人待了不到一刻鐘,又離開了後院。
江夫人早就把看戲的姨娘小姐驅散。
她冷眼望着做戲失敗的江慕宜,感覺周阿幺替自己好好出了一口惡氣。
忍着愉悅道:“安王妃,我已經讓奴仆将江慕宜的梯級箱子擡出,就在這裡挑嗎?”
“可以。”
周阿幺坐在一旁,看着丹青拿取出一個接着一個。
人都不在了。
跪在一旁的江慕宜也悄然起身,收起了她平日溫和的假面。
走到周阿幺身邊,她一雙眼是刺骨的冰:“周阿幺,你别得意。”
“安王,隻不過是看在你的身份才對你這般的,你瞧,我這個與他相處十五年的人,他都這般冷心絕情。你猜,以後他又會如何對你…”
“别急,我們,來日方長。”
拿李珩耀前送的一些東西,故意惡心她,又拿李珩耀現在行為說事,挑撥離間。
眯眼一笑,周阿幺故意上下斜睨江慕宜一番,刺出重重的一擊:
“所以啊,你個赝品應該好好謝謝我,少說也得給我磕十個八個響頭吧。”
“畢竟,是我讓你得到了李珩耀十五年的愛護。不是嗎?”
待丹青拿回東西,周阿幺也不想留在江府。
第一次大獲全勝的她,坐上馬車,前往溪平村。
見馬車行駛不見蹤迹。
江夫人擡眸輕笑,語調溫和勸告:“慕宜,下回可不能在這般了,多虧安王和安王妃大度,饒恕了你。”
江老爺點頭,一臉嚴肅:“你現在身份特殊,更應小心謹慎,回到自己院子反省一月吧。”
“是。”江慕宜溫順點頭。
回到被翻到亂七八糟的院落,她終是無法在控制自己憤恨情緒,咬牙切齒,淚流滿面:“周阿幺…我會不放過你的。”
“小姐,你真是受苦了。”松黛一臉憂愁。
她自小跟着江慕宜,少見她露出這般猙獰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狠狠罵:
“都怪柳姨娘這個蠢貨,竟然敢…弄得小姐不上不下,現如今的尴尬可恥的身份。”
“事情已經發生,多說無益。”江慕宜甚不得體的用衣袖擦幹淚。
許久,她才平息自己内心深處的不安和憤怒,痛苦,感慨:“隻不過她死了倒方便,省得拖累我。”
走進書房,江慕宜擡手研墨,提筆寫字。
寫下一張又一張。
直至鋪滿地面,呈現一臉墨色。
燙金宣紙上是清秀的小篆。
密密麻麻寫滿密密麻麻的李珩耀的名字,就如同江慕宜膨脹的欲望,直看人眼皮直跳。
許久,她神色平靜,放下羊豪。
“松黛,把周阿幺欺辱我的事傳出去。“
“小姐…”
“不用擔心,”江慕宜笑,“我隻是要傳達一個消息出府,記得一點要宣揚我的孤苦,和安王的不舍。”
她既然當初沒和她親娘柳姨娘一樣被一杯毒酒賜死,就還有機會。
她絕不能讓江夫人捏住她的婚事,草草把她許配給平頭百姓。
江慕宜要先一步行動。
她要抓住李珩耀這跟救命稻草,嫁給她,哪怕是侍妾。
*
“阿幺姐,你終于回來了,快來!”
在草堆子上冒了一個腦袋的宋鴻才招手喚她:“半月前有巡邏隊的一直有人找你,約有一周左右,大家都說你犯了罪,被大官抓走蹲牢房了!我哥都急瘋了。”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一臉認真:“這麼快你就被放出來,來看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
周阿幺無語:“…”
懶得和六歲小屁孩解釋,她從兜裡掏出一把油紙包裹着糕點,丢給他。
“帶我你找你哥。”
“現在這個點我哥還沒下學呢。”宋才俊一邊說,一邊打開油紙,裡面有四五種或甜,或鹹的糕點。
他塞入一口,又望着周阿幺身後穿着非富即貴的人,大驚:“阿幺姐你發達了!”
“哼。”周阿幺不答。
她從懷中取出一把鏽鐵的門鑰匙,丢給旁邊的丹青,與李珩耀道:“你們先去我家,要先和我朋友報個平安。”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難道我見不得人?”李珩耀開口叫住周阿幺。
“他在隔壁鎮私塾,路途坎坷,來回又要半個時辰,”周阿幺解釋,“我一人騎馬,速戰速決。”
“你會騎馬?”李珩耀微感詫異。
“不會,”周阿幺望着高大的馬,心中膽怯一秒,她攤手,大言不慚,“不過我騎過驢,騎過牛,騎過騾子,想來應該差不多。”
李珩耀盯着周阿幺,似乎真在考慮她萬一騎馬被甩掉,被撞頭,被踩踏,是否有存活的幾率。
最終,他委婉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就算找到住所,萬一你的鄰裡把我當作小賊小偷,将我扭送至府衙怎麼辦?”
怎麼可能!
簡直睜眼說瞎話。
李珩耀穿着金光閃閃,亮瞎人眼睛的漂亮,奴仆環繞,會被當作小偷小摸?
周阿幺打死都不信:“你騙誰呢…”
“叫金雲跟這位小朋友一起去,可以嗎?”李珩耀側首望着周阿幺,低頭見,是一雙情愫千萬的眼,“我在這裡我隻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