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分明是真正的王子,職責便是守護國家。”林琳執着的問:“卻非要留敵國王子在身邊,不覺得太過兒戲、太過冒險了麼。”
“要不是他堅持留下弟弟,後來國家也不會經曆那麼多戰火。
哥哥這樣,有什麼臉面對自己的臣民。”
“你往後看就知道了。”苗昂笑着搖了搖頭:“弟弟不會背叛哥哥,也不會讓哥哥的偏愛掉到地上。”
她記得,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方疏棠起身下了車。
她看到蘇桓語想跟上去,但方疏棠說了幾句什麼,蘇桓語便又坐下了。
車輛啟動,蘇桓語的眼睛始終看着窗外。
一個剛拒絕過她的人,看起來卻比她還要孤寂失落。
她當時順着蘇桓語的目光朝窗外看了一眼。
方疏棠擰着眉頭朝東街走,臉色也不好看。
她看着方疏棠的背影,擔憂小棠和小語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耳畔,林琳還在問:“哥哥為什麼要偏愛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就不能偏愛一下對他一往情深的友國公主麼?”
“哥哥自然有他的理由。”苗昂收回思緒,歎了口氣:“等你看完咱們再聊。”
苗昂不想劇透,那位友國公主,才是害國家陷入戰火的罪魁。
……
“那天,我們聊了一部當時暢銷的小說。”苗昂揉着額角,邊回憶邊說:“林琳那時候還沒看到結局,想法有些偏執。
她問我,不覺得你和小棠像書裡的哥哥弟弟麼。
又問,如果弟弟出事,哥哥會怎麼樣。”
蘇桓語握着水杯的指節驟然繃緊了,他看着苗昂,目光比手術刀還要鋒利。
“那個書的結局是哥哥救了弟弟,哥哥死了。弟弟最後活成了哥哥的模樣,幫他守護國家臣民。”
苗昂搖頭笑着說:“是有點兒中二,但那時候是真愛看。越虐越愛看。
那天林琳一直追問後來,我拗不過,最後還是劇透給她了。”
那天,聽完苗昂的劇透,林琳眼眶紅了,呢喃着問:“要是,最後哥哥來不及救弟弟怎麼辦。”
不等苗昂回答,她又搖着頭說:“哥哥身負國王之責,就不該冒險去救弟弟。
哥哥才是做國王的最佳人選。”
“林琳那天估計是沒得到小棠的直接答複,所以多少有點兒偏激。”苗昂歎了口氣,繼續:“哪有那麼多該不該,要是書裡的哥哥不去,就不是哥哥了。”
那天她們回到教室參加元旦晚會,苗昂的目光總忍不住往蘇桓語那兒飄。
見方疏棠一直不回來,蘇桓語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苗昂問身邊捧着課外書的林琳:“小棠幹什麼去了?”
她記得林琳眉頭皺了一下,強扯了笑說:“不知道,估計回家去了。”
“那也不能不來參加晚會啊。”苗昂替蘇桓語着急:“聰子不是說他倆還要合唱麼。”
“對了。”苗昂捏了捏眉間,看着蘇桓語:“不知是不是我記錯了,那天我說完你要和小棠合唱,林琳非但不着急,還很釋然的笑了。
她說,管好自己的成績就行,不要管你們的閑事。”
“那句話我當時聽着心裡别扭,但也沒多想。”苗昂說:“我還以為是她聽進去了小棠的話,要好好學習了。
現在想來,按照她以往事無巨細關心小棠的性子,就算小棠下午沒有接受她的心意,她也不該說出那樣的話。最起碼,應該關心一下小棠為什麼那麼晚還沒回去。”
“事無巨細關心小棠?”時隔多年,終于能在小語面前說起“過去”,武聰忙插嘴問:“我怎麼沒發現?”
“你們男生每天大大咧咧,能發現才怪。”苗昂嗤笑了一聲,繼而正色說:“她隻要一有時間就盯着小棠看,會關注他做了哪套試題,用了什麼樣式的筆,中午點了什麼飯。
然後就盡量換成小棠的同款。
高二住校的時候,我們不是去你們宿舍幫過忙麼。
她記住了小棠用的暖壺、拖鞋甚至是床單的樣子,後來就都換成同款了。”
武聰吃驚:“這也太……小棠很多東西都是男生款,林琳用起來應該不合适吧。”
蘇桓語也皺着眉,從專業角度解釋:“心理依賴性認同。多發生在青少年階段,通過使用戀慕之人的同款,來滿足自己的依賴心理。”
看來,林琳對小棠的感情,比他原本認為的還要偏執。
“對對對對!完全不亞于現在粉絲追星的程度!”苗昂連連表示認可,她将鬓邊發撥到耳後,拿了隻烤雞翅,繼續:“我那時候雖然吃驚,但也能明白她的心思。
反正就覺得隻要用同款的東西,心理距離就能近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