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朗聲道:“我來,是要做個了斷。”
這話當然是對段不言說的,更是對楚铎說的。
風驚月看向了荒野由紀,她道:“剛才你赢的,不是真正的天霜洗鋒決。”
荒野由紀不太明白段飛音和風驚月之間的故事,更不懂風驚月意欲何為,可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出言諷刺道:“你們這些人,刀術不怎麼樣,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沒完沒了。”
風驚月不理會譏諷,隻笑笑道:“劍,隻是我的副業。”
當她用一劍封住荒野由紀的進攻時,荒野由紀就知道這是個厲害的對手,可她居然說劍術隻是副業,這不由得激起了荒野由紀的好勝心,還有更厲害的武功?
有意思。
風驚月擡頭,段不言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她玩笑似地說:“段不言,你應該最清楚你手中的天霜洗鋒決為何為假!”
“當年孤鸾大俠以孤鸾刀問鼎江湖,創建孤鸾組織,是你爹段康觊觎孤鸾組織的武功和财富,暗算孤鸾大俠,逼得她交出心法,遠走高飛!”
“她留下的心法上說,這武功隻能極陰之體修煉,方可登峰造極,而你一直陷于瓶頸,就揮刀自宮練武,你說是不是!”
風驚月得意地笑了起來,段不言此前閉關多年不問世事,如今嗓子又被“毒啞”,這人讓開始猜測,段不言是不是自宮後身體有了變化,才羞于見人。
“可孤鸾大俠當年留下的心法本就有兩處破綻,為的就是懲處你們這樣的險惡小人!”
“你這個欺世盜名的大閹人!今天就該讓武林豪傑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們段家,不配再以‘孤鸾’為号!”
段不言被說中,怒氣沖天,他雙拳緊握,恨不得出手殺了風驚月,他大聲道:“口說無憑!你在天下人面前污蔑本座,本座要你死無全屍!”
他一揮手,埋伏在觀衆之中的幽冥澗殺手飛身上台,五人聯手,準備将風驚月滅口。
風驚月早就料到段不言抵死不認,她輕蔑一笑:“真正的孤鸾,在我手上。”
越女劍被她收入鞘中,孤鸾緩緩出鞘。
被塵封于山野間多年的絕世神刀再次以萬衆矚目的方式入世時,詠出一陣細密綿長的吟嘯。
沉寂百年,殺氣不減。
孤鸾一直沉默地對抗着歲月光轉,當無數個春夏秋冬木然地在刀身上刻下痕迹,人世間的故事發生了又消亡,那些面目老去了又化成灰燼,孤鸾依舊保持着身上那一股毀天滅地的凜然。
孤鸾就是跨越時光的見證者,訴說着傳奇的往昔,而今,又将見證此刻的峥嵘。
暗紅的刀刃映入衆人眼簾,這是一把不需要過多辨别就能确定身份的名器。
當那五名幽冥澗的刺殺者自四面八方向襲來,這五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将場上風驚月三人圍住,包圍圈逐漸縮小,最近的那一名刺殺者距離風驚月越來越近。
五米。
刺殺者是不适合沖鋒的,這會過早地暴露自己,但這些聽話的家夥沒有别的選擇。
風驚月掃一眼便已經記住五人的方位,她手持孤鸾,淩空一躍,步伐如淩波,似踏浪,閃轉騰挪于潮升海上,随心所欲。
她出手如電,擡手揮刀取人性命的瞬間如同畫家潑墨之後信手用狼毫勾皴點染、提按轉折那般自如從容。
霎時間,刀鋒過處,鮮血于刺殺者喉間噴湧而出,濃重的血霧呼應了潇灑流暢的酣然墨意。
孤鸾刀,殺人技。
刀刃因為封喉的速度太快,隻沾染了薄薄一層血迹,而令人震驚的是,孤鸾仿佛如傳說中的那樣,多飲一人熱血,鋒刃便會暗上一分。
天下名器,毋庸置疑。
刺殺者已死絕,屍身橫七豎八地倒在廣場上。
段飛音沉默着不出手,但荒野由紀卻再也等不住了。
“那就我來領教領教中原武林久負盛名的孤鸾吧!”
見到風驚月小試身手後的荒野由紀那顆求勝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她的戰意又一次被點燃了。
遠渡重洋,不虛此行。
“現在,你的對手是我!”
荒野由紀雙手握住刀柄,雙目迸射出興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