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焦灼,沖突一觸即發,此時除了硬上,沒有别的選擇。
李律把手機扔給獄警,抽出電/警棍一甩,刹那間精神力如同無數觸手,破空而來直擊暴徒。
這群囚犯顯然比王振那夥人要難辦得多,精神屏障瞬間豎起牢牢抵禦進攻,重型犯限制器的佩戴檢查應該更為嚴格,他們怎麼能使用精神力?
但時間來不及讓他細想,一個光頭壯漢轉瞬出現在眼前,一記直拳直擊面門!
李律側身閃避躲過攻擊,順勢轉身劈手抽在對方腦袋上,滋啦一響,壯漢就被電暈了過去。
打群架有一個訣竅,就是認準一個人往死裡打,最好打到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上來——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所有人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會打架的年輕人,下手居然如此幹脆利落,一群人一時間愣在原地,竟然有些被懾住的意味。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人群中一個戴着眼鏡的佝偻瘦子指着李律,發出尖利的叫喊:
“他就一個人,都給我上!”
獄警握緊了手機,絕望地閉住了雙眼——
眼前一個鐵棍兜頭掄下,李律矮身躲過,側掃打他下盤,囚犯瞬間被踢翻在地,而就在不到半秒的間隔,一片明晃晃的刀片迎面而來,李律反手擒腕,死死扣住關節,隻聽嘎巴一聲——
那手腕直接被卸了下來!
囚犯哀嚎着倒下,可還沒來及松口氣,突然一陣悶響,不知道從哪來的鋼管狠狠打在腰側,李律喉頭瞬間泛起血腥,他強忍着疼痛,回身一腳踢飛身後撲上來的囚犯。
桄榔一聲警棍落地,李律抓住鋼管往前一抽,反手掃開旁邊的匕首!
正欲撲上來的囚犯連退幾步,周圍的精神力突然開始劇烈波動,仿佛空氣都被扭曲,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刺來——
砰!
李律的速度簡直快到不像一個向導,電光火石間,他擡手瞄準,對着那個枯瘦的中年男人就是一槍,眼鏡男瞬間跪倒在地,鮮血從左腿汩汩流出來,精神觸手在離瞳孔隻有分毫距離時消散不見。
失去了向導保護的哨兵瞬間被S級強勢的精神力侵入,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咽喉,走廊哀嚎一片。
李律喘了幾口氣,走上前去拍拍抖成麻雀的獄警,剛想開口就見獄警一個激靈站起來,殺豬似嚎起來:
“别殺我……啊啊求求你别殺我.......”
獄警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站都站不穩了,嚎了半天見自己也沒事,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剛才那個小哥就站在眼前——
“诶?”
獄警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律,轉頭看見躺倒一片的囚犯,嘴巴張張合合,也沒說出來什麼。
“行了。”李律撿起地上的警棍,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走吧,繼續帶路。”
與此同時,E區地面活動區
在何進指揮下,獄警們有序行動起來,與D區聯合切斷了兩區之間的通道,封鎖一切出口防止人員逃離,并且迅速控制了樓下的活動區域。
夜幕即将降臨,直升機在半空盤旋,白色探照燈270°掃視,關鍵位置的特戰隊員已經到位,暴動的囚犯所有行動都被控制在大樓的一至三層——
保證一隻蒼蠅飛出去都會被發現。
何進站在草坪中央,身旁站着兩位全副武裝的警衛,他剛和簡與希的父親通完電話,電話裡他再三确認簡與希十分安全,但還是被簡父罵了個狗血噴頭。
電話剛挂還沒一秒,一陣陣轟鳴聲由遠及近,傳到現場的每個人耳朵裡,緊接着七八輛吉普車無視門禁,直接開了進來。
車輪壓過草坪留下一道道痕迹,在尖銳的刹車聲中為首的一輛率先停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十分英俊的男人出現在衆人視線。
何進小跑着迎上去,順手拿出一支煙遞給男人,商行測擺擺手:
“先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旁邊一個警官站出來,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暴動囚犯已基本控制在一至三樓,等全部幹警出來馬上可以實施抓捕。”
“.....”
預想中的走過場的反應沒有發生,紅藍交錯的警燈下,商行測臉的臉色異常冰冷,警員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情報處長并不好糊弄。
“馬上實施抓捕?”
商行測把話重複一遍,下一秒厲聲問道:
“一共有多少幹警現在還待在樓裡,其中有多少是人質,病人的傷亡狀況又是怎麼樣!?”
“第一時間EID居然沒有接到通知,還是我的線人打過電話來,我才知道這件事情!”
每一句質問好像一個個巴掌扇到他臉上,警員一時間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商處您先别急。”
何進知道這些話不隻是說給眼前這個倒黴蛋聽,他沖警員擺擺手,轉頭道:
“情況确實是已經基本控制住了,但絕大部分監控設備已經被毀壞,所以現在裡面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也很難短時間内——”
砰砰砰!
話音未落,樓内突然傳來幾聲槍響,随着玻璃破碎的聲音,一個黑影從三樓墜下,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都怔住了。
鬧沒鬧出人名是兩碼事,鬧出一條人命還是幾條人命那更是兩碼事,但凡有點職務的人聽到那心驚肉跳的一聲,都覺得自己的烏紗帽已經搖搖欲墜。
商行測最先反應過來,他沒有理會何進,三步并作兩步越過黃色警戒線,直直走向草坪上的屍體。
太陽完全西沉,直升機上的探照燈照向屍體,白色的圓圈此時顯得荒誕又怪異,像是在舉行某種獻祭儀式。
這是一個獄警的屍體,緻命傷在左胸,看來那群囚犯是先朝他心髒開了一槍,然後再從三樓推下。
“讓我們出去。”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所有人頭頂響起,直升機轉移位置,燈光立刻将他鎖定——
這是一個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的人,左腿上包着紗布,中央滲出一大片血迹。
“否則二十分鐘殺一個,你們自己看着辦。”
冷漠沙啞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遞到E區的每一個角落,商行測把手放在嘴邊,擡頭大聲道:
“換我上去,我是特調處的隊長,比他們值錢。”
何進旁邊的警員饒是剛被商行測罵過,也被這架勢驚呆了:
“何處……他.......他這——”
“狙擊手注意,”何進按上挂在左肩的對講機,沉聲道:
“九點鐘方向,注意保護,目标随時擊斃。”
“收到。”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商行測不按常理出牌的問題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監獄暴亂已經,如果這位EID的處長再因為暴亂出了問題——
那個人聽了這話卻沒有生氣,隻是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商行測,揚起一個滲人的笑容:
“好啊,那你來吧。”
沒有人知道這個面容枯瘦的男人為什麼答應這個要求——根據世界各地監獄暴亂的記錄來看,無一例外幾乎都是先與警方對峙,然後就會因為種種内部問題開始内亂,被警方抓住破綻一舉擊破,别說有沒有人願意主動成為人質,就是交換人質這種事情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沒有人願意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成為人們口中的英雄,也沒有囚犯願意讓一個主動加入的警察進入内部。
“那你等着。”
商行測朝旁邊招了招手:
“我一會兒就上來。”
話音剛落,醫護人員立刻圍上來清理現場,那個可憐獄警的屍體被裝入一個黑色的袋子,明天,或者今晚他的家屬就會受到這個噩耗,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破碎的家庭。
回到安全區域後,何進表情有些複雜地看向商行測:“商處長,您真的要——”
“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
商行測看了一眼手表,他拿出手機,從通話記錄中找到一個号碼:
“天基本已經全黑了,這是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時機。”
“我現在上前去一定會吸引他們的全部注意,這時候如果有個人能切斷電源,特戰隊員就可以直接從樓頂繩降破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