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面色凝重,回憶着方才的每一個細節。
對方是府君的幕僚,按道理說,陳萱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女,真的有必要派幕僚親自來招攬?
知府和知州,顯然是知府官大一級壓死人,知府大人缺銀子,隻需向知府施壓,夏知府拿不出,自然一層一層往下盤剝,何須親自動手。
有更簡單的法子,卻不用,那就隻能說明不是不願,而是不行了。
特地繞開夏知州,直接找上她,隻怕是查過她的背景,知道她隻是個沒甚見識的農女,把知府的名頭一打出來,估計她自己就順杆子爬了,畢竟,選靠山,當然要越大越好。
這樣,既不得罪夏知州,又把百衲坊和玲珑偶閣的錢财收入囊中,即使東窗事發,陳萱可沒有投靠夏知州,隻是和夏小姐有些不清不楚,完全可以推說不知嘛。
真是好計策。
陳萱又看向被那姓鄭的碰過的手,迅速喊秦媽媽打一盆水來,将手放在水裡,不斷的揉搓,那種滑膩的感覺,陳萱實在覺得惡心,直到把手都搓紅了,她才停了手。
慶幸對方放過了她,若是當時對她用強,她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不,不對!
姓鄭的放過她,怎麼可能是大發慈悲,他是料定自己是知府幕僚,似陳萱這樣農女出身的丫頭,他隻需要稍加暗示,自己就會對他投懷送抱,能攀上成都知府,他恐怕認為對陳萱來說是一種恩賜。
陳萱的臉色難看。
她把秦媽媽叫來,讓親媽媽去知州府找紅桃傳個話,她想去夏府拜見夏小姐,請夏小姐安排個時間。
秦媽媽依言出去後,陳萱看看日頭,知道今日是見不成夏小姐了。
這次被綁,陳萱覺得她需要雇些保镖了,她想了想自己能雇到的,好像也就镖局的镖師,镖師還不能長期雇,她需要自己的人手,還要能防姓鄭的手下,這實在不是陳萱能找到的人才,她隻能寄希望于夏朝蘭。
她目前的價值,能讓夏朝蘭分出一個人手嗎?
陳萱有些犯愁,眼角無意一掃,卻看到架子上的紙團,是之前衛珵讓她去排雲樓用的那個,陳萱忘記處理了,她拿起紙團,突然想到一個法子。
徑直出了門,往衛氏舊衣鋪走去。
衛氏舊衣鋪歲旦過了就要關門,現在隻是處理一些存貨。
陳萱進門,直接對着鋪面的賬房道:“我要見你們東家。”
*
衛珵被丫鬟引導屋内,剛進屋,他就蹙起了眉。
這屋子裡有一股冷香,他似乎在哪裡聞過,衛珵回想着有可能和鄭通有聯系的人,卻怎麼也想不到是誰。
按理說,鄭通屋子裡有誰的香味,他管不着,也沒興趣管,可是從鼻尖聞到這香味兒起,他就忍不住想知道香氣的主人是誰。
所以,他輕輕一笑,揶揄道:“鄭先生這是好豔福?”
鄭通得意一笑:“沒想到你們眉州也有這等絕色。”
“不知哪位姑娘讓鄭先生棄了家中解語花,衛某真想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