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扮豬吃老虎!是了,你在扮豬吃老虎,你肯定是在故意扮豬吃老虎!”
許俊大聲開口,自以為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釋。
不然的話,這一切根本說不通!
許俊再也沒了前面那股傲慢不屑的姿态,眼神裡都充滿了敬仰的光。
他明白了,他都明白了!
那個什麼平安符和手串,肯定都是沈白露親自制作的。
她就是那個隐藏在紀桃桃身後的隐世高人!
雖然看起來十八-九歲,但是真實年齡很可能早就超過八-九十歲了。
沈白露有些無語,許瑤也因為自家師弟的愚蠢沉默片刻。
自家師弟難道沒看出來嗎?
沈白露和紀桃桃兩人明顯是同學,同時也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而且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僞裝,唯有年輕的心态是沒有辦法僞裝出來的。
沈白露便是如此。
她舉止投足、一颦一笑之間,盡顯年輕姿态,眼神清澈透亮,顯然年紀不大。
許俊到底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不過别說許俊了,許瑤都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之中。
沈白露可真是個妖孽!她這一身修為都是從哪兒得來的?
得是多麼厲害的大師,才能教出她這樣年輕有為的徒弟?
許俊和許瑤這對師兄妹心中的萬千複雜情緒,沈白露都并沒有在意。
她隻是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李老太太,觀察着她的神情變化。
那根命理線顯形,李老太太的瞳孔驟縮,裡面添了許多遮掩不住的慌亂與恐懼。
但到底年老成精,她很快強行鎮定下來。
她不能被面前這幾人給唬住。
大師說過,隻要儀式成功,就絕對不會再有解開的機會。
身後的許瑤也壓下了内心翻騰的驚異,提醒道:“這位道友,雖然你開了天眼,捕捉到了命理線并使用靈力讓其顯形,但是命理線并沒有實體,恐怕很難被剪斷。”
自從命理線出現,紀桃桃便大腦一片空白,宛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臉上淚痕稍有些幹涸。
聽到了許瑤的話,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右手和那個命理線交錯而過,卻是空無一物。
沈白露的心中其實也有些打鼓。
她沒有學過命理線相關的知識,書上沒有,婆婆也沒有教過。
李老太太和身後的許瑤都是如此的笃定,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可能做到,難道……真的沒辦法了?
真的就隻能這樣眼睜睜看着好友在無比的絕望和痛苦中被她的親外婆奪舍?
不,她絕不同意!
沈白露咬了咬牙關,心中微微有些亂,面上卻是看不出分毫來,仍是神色堅定的模樣。
想辦法!快想辦法!
肯定有辦法的!
婆婆說過,這世界上沒有解不開的局,隻是沒有抓住那最關鍵的一根線索。
沈白露思緒飛轉。
冥冥之中,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仿佛感知到了什麼。
——剪斷!對,剪斷!
命理線既然出現了,為什麼不可以被剪斷?
沈白露轉身:“桃桃,你還記得你外婆是用什麼剪子給你剪的頭發嗎?”
“我……我知道。”紀桃桃的心神已經完全不受控制,隻知道跟着沈白露的提點行事。
她腳步踉跄,從卧室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把黑色的剪子。
床上,李老太太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她死死地盯着動作的沈白露和紀桃桃,眼睛裡面充滿了紅血絲和仇恨的光。
“你們想要幹什麼?住手!給我住手!聽到沒有?”
沈白露置若罔聞。
她憑着直覺,将靈力附着到剪子上,對着那根虛空中的命理線狠狠一剪——
可惜,剪子劃過那片空間,并沒有接觸到任何實物。
看到這一幕,李老太太的臉上添了猙獰而得意的笑。
沈白露卻沒有放棄,凝神看着那根命理線。
失敗了,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少了什麼東西!
沈白露抓住了那一絲靈機。
命理線……毛發和鮮血!對了,這個剪子隻有毛發染上的氣息,缺少了鮮血!
“桃桃,忍一忍疼,給我你的血。”沈白露快速開口。
紀桃桃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沈白露抓住了手。
靈氣凝聚成刃,輕輕劃過紀桃桃的手心,割開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一滴血珠鮮紅如瑪瑙般,悄然沒入了剪子的刀刃之上。
鮮豔的血色在片刻之間浸染了整個剪子,在靈力的作用下,剪子散發着奇特的紅光。
沈白露抓住剪子,再次朝着那個命理線用力一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