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懂了嗎?”他說完,一回頭,就發現江聽雨已經在他身後脫了個精光,及腰的長發披散下來,起不到半點遮擋的作用,反倒點綴了他白得晃眼的身體。
聞翟視線不自覺掃過他的小腹,旋即冷下臉,說:“你随便對着一個陌生人都能脫衣服?”
江聽雨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變了臉色,更沒聽出他語氣裡的諷意,歪了下頭,說:“可是不脫衣服怎麼洗澡?”
“還是我要等你先脫了才能脫?”
聞翟下颚線繃緊,沒答,出了浴室進入卧室,抓起遙控器直接将空調溫度開到了最低檔。
江聽雨看着被重重關上的玻璃門,頭頂飄過一連串問号,并未細究太久,按照剛剛學來的方法順利調好水溫。
嘩啦啦的熱水從上方澆下來,砸得昂首挺胸的幾根呆毛瞬間蔫掉,他幹脆連頭一塊洗了。
站在出風口下吹了足足十分鐘,确定從身到心都冷得堅不可摧,聞翟将空調溫度重新調了回去,去廚房洗今晚吃飯産生的碗筷,見江聽雨還沒出來,又拖了個地。
經過浴室門口時,沐浴露的芬芳裹着股淡淡的冷香往他身上纏,擡眼,江聽雨的身影在一門之後若隐若現。
放下拖把,聞翟又去吹了五分鐘空調,江聽雨終于洗好,他拿着睡衣上前,準備無縫接替浴室的位置。
誰知一推開門,滿室的白霧就先沖了出來,頃刻間将他吞沒,過去數十秒,眼前才緩緩恢複清明。
聞翟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尾音都拔高幾個度:“你究竟是在裡面洗澡還是煉丹?”
江聽雨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熱氣蒸過的身子泛着粉紅,有問必答:“當然是洗澡啊,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不會煉丹,你如果想要丹藥的話得找太上老君他們,我最多幫你算一下幾時死。”
“……”聞翟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還是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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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聞翟洗完澡出來,江聽雨還在滴水。
他坐在沙發上,一張從門縫裡塞進來的宣傳單看得津津有味,發梢的水珠豆大一顆往下掉,身上衣服濕了都沒反應,更别說他周圍一圈區域洇出的深痕。
聞翟開始後悔收留他的決定,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說:“别坐在那邊給沙發澆水了,過來吹頭發。”
江聽雨“哦”了一聲起身,本是将宣傳單放到茶幾上,打算一會回來再接着看,但走出幾步想起聞翟的小氣,可能會跟他搶宣傳單,又退回去,将其折疊整齊收進了口袋裡。
聞翟目睹他的動作,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取出吹風機後不再像花灑那樣教他使用,插好電親自上手給他吹,就是不允許他自己來。
“……你别這樣摸我,不舒服。”沒一會江聽雨說,吹風機發出的聲音很大,他講了兩遍聞翟才聽到其中一句。
“那要怎麼摸你?”聞翟問。
江聽雨淩亂地站在開到最高檔的風口前,重複第三遍:“你輕一點,慢一點,不然我的頭發全都要被你弄打結了。”
聞翟沒說什麼,但手下動作确實溫柔了許多,有意避免熱風直吹頭皮。
不知道江聽雨之前是怎麼護理的,發質很好,不見分叉和枯黃,從頭頂到末端都是統一的烏黑。
重點是他居然不掉發。正常人每次洗頭都會掉50-100根頭發,他卻一根都沒有掉下來,就算是黏上去的假發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要說缺點,也有,頭發又長又厚的,吹了快十五分鐘才有要幹的迹象。
聞翟沒養過動物,因為重度潔癖也沒在外面摸過貓狗,但如果非要讓他用一個詞來形容江聽雨頭發的手感,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剛洗吹好的薩摩耶,毛發蓬松柔軟,幹淨的暖香撲面而來。
“吹幹了吧?”江聽雨可以通過面前的鏡子看見自己頭發的情況,提醒道:“已經沒有水了。”
聞翟若無其事地從他發間抽出手,一縷發絲從他指尖滑下去,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後背的衣服還沒幹。”他這樣說,反正手上都已經沾滿了江聽雨體表的細菌,幹脆從他睡衣下擺伸了進去,置于他的脊背和衣服之間。
江聽雨沒在意他的行為,聞言隻能繼續等,中途打了三四個哈欠,困得不停點頭打瞌睡。當聞翟關掉吹風機,周圍安靜下來,他再也撐不住,幾乎是上下眼皮一碰就秒睡過去,身體往後倒進了聞翟懷裡。
聞翟恍了神,通過鏡子觀察着江聽雨那張放松的臉,最後還是擡手攬住他的胳膊,将他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放下。
江聽雨的睡褲隻到大腿中央,在聞翟那裡的緊身款到他這就變成了寬松版,又沒穿内褲,翻個身的功夫,半邊白嫩的圓滾就露了出來,赤裸裸對着身後的青年,絲毫沒有對陌生人應有的防備心。
該誇他心大還是說他疏于防範?
聞翟心想,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這樣正直。
下一秒,聞翟的手出現在了他屁股後。
江聽雨身上為數不多的肉好像都長在了這處,軟乎乎的,臀形線條宛如一輪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