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跟羽出去了好一陣,洞裡最大的就隻有桐跟州。
他們跟醒來的燼同在一個山洞,沒了白争争,似乎也沒什麼交流的想法。
主要是不敢。
他們其實對人魚還是很好奇的。
洞内宛如跟洞外一樣冷,幼崽們緊挨在一起,一會兒摳爪子,一會兒悄悄看人魚。
絨球趴在三個苗苗腦袋上,悠悠打了個哈欠。
他爪墊踩了踩貓貓頭,團了團,一屁股坐下來壓倒了小苗的腦袋。又按了按大苗後頸,趴下來,将前肢搭在他腦門上,正巧一個爪墊蓋住大苗眼睛。
随後下巴搭在前肢上,眼皮半阖着,目光不離人魚。
幼崽很小,像個小耗子。
全身還是胎毛,渾身炸開的,被白争争喂養得圓圓滾滾,像個行走的灰色蒲公英。
他膽子很大。
興許是太小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燼靠着草墊又等了一會兒,耳朵聽着動靜。
圓聽着鍋裡湯沸騰的聲音,怕底下糊了,又重新爬上貓貓堆上,抓着勺子攪湯。
她嗅了嗅味道,熟了。
圓爪子勾了勾底下的幼崽,悄悄注意着人魚,小聲示意:“拿碗。”
幼崽們一哄而散,圓睜着眼睛直線下墜。
好在她早有預料。
圓在半空翻身身體,四肢輕巧而優雅地踩在地面。踩穩了,驕傲地揚起腦袋跟尾巴。
幼崽拿了碗排隊,卻在盛湯時犯了難。
貓爪拿不起湯勺。
州試圖過來幫忙,石床上人魚又動了。
幼崽們慌張四散,碗落在地上叮叮當當。
床上三個苗苗更是驚得腦袋一頂,将看人魚看得正入神的絨球高高抛起。
他們驚得跪地一趴,趴得闆闆正正,活脫脫似三貓拜帝。
絨球慌亂,在空中劃了劃爪子,然後被燼握在手中。
白争争進來時,正正好看見石床上三貓對着燼叩拜,耳朵瑟瑟發抖。
這是……玩兒呢?
他腳步頓住,看向人魚。
哦,他手中還有一隻。
玩兒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燼當着白争争的面,緩緩将絨球放在獸皮上。
“我沒有……”
“嗚……别吃我!别吃我們!”石床上三個貓崽帶着哭腔。
燼收回目光。
算了,還是不解釋了。
白争争知道他們吓到了,三步做兩步上前,趕緊将幼崽抱起來。挨個兒摸頭順毛。
“争争!吃飯啦!”圓拍了拍勺子,示意白争争。
白争争點頭,抱着幼崽過去。
海岸線附近結了冰,但礁石縫隙裡有不少海鮮。
白争争跟清他們敲了些肥肥的海蛎下來,又撿了不少海帶跟螃蟹,可以做個烤海蛎。
早飯是圓做的,一人分得一碗,鍋裡就沒剩的了。
白争争擔心獸人們吃不飽,當即将海蛎去了一半的殼,放石闆上烤。
正烤着,他看向一直沒說過話的人魚道:“昨晚的事謝謝你。”
燼:“嗯。”
雁目光在兩人中間來回打轉,明明争争不在的時候人魚還那麼緊張,現在争争回來了,他怎麼不說話了呢?
雁爪子搓了搓身前的毛毛,苦惱搖頭。
還得是她來!
她爪子往白争争腿上一勾,賊頭賊腦道:“争争你湊過來。”
白争争不解。
他坐着,耳朵再湊也湊不到腿邊去。
雁就前爪攀着他肩膀,身子直成長長一條,湊在他耳邊悄聲道:“你不知道,人魚擔心你呢。他開口就問你在哪裡,你不回來還一直盯着洞口。”
白争争立馬捏住小貓嘴。
“可别亂說。”
“我唔!沒、沒亂說,不信你問他們!”
不知何時湊在白争争腿邊的貓崽紛紛點頭。
就是,可擔心争争了。
争争不回來都打算去找他了。
沒看見他要起來,把床上三個苗苗都吓到了。
白争争飛快瞥了眼人魚,正好見他看着自己。他唇一抿,狠狠搓了搓貓貓頭,耳垂滾燙。
雖然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但還是不免有些臊。
誰家小貓這麼八卦。
“吃你的海蛎去,别胡說八道!”
“我……唔!”
白争争一掌扣住貓頭,威脅:“不吃了?”
“吃!”雁爪子抵住他的手,一邊往後縮一邊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