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黃,隻一輪彎月懸在海面。
白争争剛走出林子,就見沙灘上坐着個人。林貓獸人夜能視物,他認得那是燼。
白争争眼睛微亮,快步靠近。
燼微微喘.息着,聽出是亞獸人,目光霎時從冷厲轉為柔和。
白争争一下蹲在他旁側,笑容燦爛。
“燼!你才上岸啊。”
他顧着高興,貓尾巴卻不知何時跑了出來,虛虛掃過燼的手背。見他下巴上還挂着水,問:“回來了怎麼不進山洞?”
燼手背泛癢,看過一眼,手放在那兒沒動。
他道:“歇會兒。”
尾巴忽的抽搐,燼沒來得及擋下,白争争一掌按在了他尾巴上。
“疼?”白争争擰眉問。
一股麻意襲上心頭,燼一把抓住亞獸人的手腕。
“不疼,緩一會兒就好。”
白争争盤腿在他身旁坐下,道:“我給你按按。”
燼目光停在他臉上,慢慢放了手。
手腕癢癢,卻見那毛絨尾巴得寸進尺,已經圈在了自己腕上。
白争争調整了下姿勢,往燼尾巴邊挪了挪。
人魚的尾巴上覆蓋着一層漂亮的鱗片,觸手溫涼,像玉石一樣觸感細膩。
白争争摸過很多次了,但還是被那奇特的感受激得心上一跳。還隐約有點越摸越上頭的感覺。
燼看着白争争被頭發半掩的側臉,看他鼻尖比發尾拂過,發癢地皺了皺鼻頭,目光閃爍着星芒。
“争争。”
“嗯?”
“想去王城嗎?”
白争争按着尾巴的手停下,緊盯人魚,連纏在燼手腕上的尾巴都忍不住繃緊了。
“你要走了嗎?”他追問。
“不走。”燼手指輕輕勾過那貓尾巴。
白争争低着頭道:“王城有機會我應該會去,不過得先找到我的族人。”
燼:“那不會在這裡待多久。”
“應該不會。”白争争道。
按了會兒尾巴,燼感覺緩和得差不多,悄然動了動手腕。
白争争尾巴尖被拉扯着,後知後覺看着自己纏在人魚手上的尾巴,猛地收了回來。
他的面色微紅,好在夜色擋住看不見。
燼在他面前攤開手。
珍珠圓潤,極大一顆。
白争争驚喜,雙手捧着傻笑湊近。
燼被他可愛到。
手一轉,放在亞獸人的手心。
“給我的?”白争争道。
燼:“嗯。”
白争争歡喜,頓時忘了尾巴那事兒。
燼揉了揉他的頭發,觸手柔軟,又沒忍住多揉了幾下。
“回去吧。”
“唔。”白争争匆匆往前。
燼變了腿,往腰間圍了獸皮,才拎着兩條大魚跟一個封口緊實的獸皮兜跟上白争争。
洞中火燒得不算旺,柴堆又矮了一半。
“喲!可算回來了。都把争争急壞了。”年道。
白争争睨他:“你不急?”
“可沒你……”年的話說到一半,看到燼手上提着的兩條大魚,忙改口,“急,我也很急!”
他笑嘻嘻地上前迎過燼手上的兩條魚,立馬去了溪邊處理幹淨。
正好明天要幹活兒,早上出去時先吃一頓好的補補。
白争争洗過手,給燼盛了一碗肉湯。
燼坐在蒲團上吃,白争争就坐在他對面。
他先打量了一會兒燼的腿。
養了這麼久,燼腿傷好了。但那長久在海裡遊出來的肌肉還沒養成,兩條腿有些瘦。
白争争把玩着燼給他的珍珠,瞧了一眼,竟然跟他尾巴一個顔色。
他好奇問:“你遊哪兒去了?”
燼道:“往南走了一段。”
他示意白争争去看那獸皮兜。
白争争狐疑,揣好珍珠,抓着獸皮兜打開一看,竟是鹽!
“你跑鹽湖去了!”
燼道:“剛好遇到,山洞裡鹽沒剩多少了。”
白争争喜笑顔開,寶貝似地拎着獸皮兜去了放鹽的罐子邊,将獸皮兜裡的全倒進去。
“又能吃很久了。”
不過從鹽湖那邊過來他們要走快一個月的路,人魚一天時間就一個來回,那速度得是有多快。
怪不得尾巴會抽筋。
這份心意白争争也記下了。
天色已經不早,洞内安靜下來。
白争争變做小貓,蹲在燼手臂邊。想了想,又跳上他尾巴幫他踩一踩。
燼尾鳍輕顫,輕輕一卷,勾着小貓送到腰腹。
他大掌輕輕籠住小貓全身,由着那小尾巴勾住自己手指,低聲道:“沒事了,快睡吧。”
小貓動了動绯紅的耳朵,四肢趴下來。
反正他不是人形,不害臊,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