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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鳥成群,躲在林間輕鳴。
早時,白争争一行吃過早飯,背着藤筐、弓箭,扛着斧頭、長矛,飛速向着内陸奔跑。
年之前帶着獸人早勘察過,在山洞往内陸跑半日,有一片濕地。
濕地上食草的野獸成群,也有角獸的身影。
這是他們第一次跑這麼遠捕獵,要是能捕得幾頭大一點的野獸,之後幾天可以不愁吃喝。
越是往内陸走,所見的植被越茂密。
枝頭上新綠簇簇,春花爛漫。一路上鳥雀驚飛,長耳獸跑跳,數不清的小蟲子在空中結成群……
春光更盛了。
半個上午,他們一行都在趕路當中。如年所說,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獸人的氣息。
太陽正當頭頂時,他們跑出林子,被眼前一望無際的水灘晃了眼。
“角獸!”
風當即捂住羽的嘴巴。
白争争蹲下,隔着灌木叢盯着濕地上的野獸。
這片地方像未有獸人涉足過,水流平緩,幹淨清透。其上水草豐茂,食草野獸成群。
還有各式各樣的鳥在其中,銜泥築巢,或伏低腦袋找食。
要是一年四季這地方都這樣,那他們的冬日就不會難熬。
“争争,你說我們抓哪個?”年看着那些野獸,嘴裡都快流口水了。
白争争笑言:“你還挑上了。”
他緊了緊手裡的弓箭,道:“能抓到什麼是什麼,那頭角獸不要放跑了。”
他還惦記着幼崽愛吃這個。
在獸人們開始捕獵時,清帶着圓六個幼崽已經掐了一筐的水芹。
那水芹太嫩,一掐清脆而斷。
圓蹲在跟他一樣高的水芹邊用爪子割,對旁邊的清道:“清,要不咱們跟争争說搬家到這邊,好多吃的啊。”
清:“那邊靠海。即便捕獵不成功,那也有保底的食物吃。”
說話間,清見幾個獸人圍堵的角獸嘶鳴,頓時吓跑了濕地上的野獸。
他示意幼崽們看。
“我們不是總那麼幸運,捕獵并不能每次成功。”
幼崽們動着嘴巴,巴巴看着那角獸跑遠。
好吃的肉沒了。
“那我們不呆在這兒,我們回部落呢?”有幼崽道。
清撿水芹的手一頓,緩緩搖頭。
“現在興許還不能回去。”
“可是我們想回去……争争一直不說什麼時候回,我們都不敢問。要不清你去問問?”圓小身子貼着清的小腿,輕聲道。
清:“好吧,我問問。”
幼崽們很容易滿足。清答應了,他們就歡歡喜喜地繼續找嫩菜葉。
時至中午,剛來的獸人們沒捕到什麼好東西。
隻插了幾條魚,跟幼崽們采的水芹一起吃。吃過後,獸人們又繼續去水邊蹲守。
不抓到獵物他們也不會走。不然跑這麼遠來,白費了時間。
洞中。
燼在白争争他們走後,看洞中沒多少吃的,幹脆帶着幼崽們去海邊走了一圈。
他走在前,幼崽遠遠追在他身後。
知道是要找食物,雁自覺帶頭,指揮着幼崽們在沙灘上抓海鮮。
燼看了他們一眼,直接下水。
人魚抓魚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去水中遊過一圈,追着魚尾巴一拍,一條魚頓時破海而出,掉落在沙灘上。
魚還挺有活力,摔在幼崽身邊,擺着尾巴還試圖往水裡走。
幼崽們愣了一下,意識到是燼扔上來的,當即兇橫龇牙,一爪拍在魚頭。
接着,天上似下起了魚雨。
幼崽們沙也不挖了,興奮地在沙灘上跑來跑去,專門撿燼丢上岸的魚。
兩邊配合,幼崽們将撿回來的魚堆得高高的。
不一會兒,魚就夠吃個兩頓了。
燼遊到岸邊,變了腿圍着獸皮上岸。
幼崽們乖巧蹲在魚堆胖,星星眼望着他,毫不掩飾的崇拜。
燼:“藤筐呢?”
雁當即跟幼崽們從林子裡将藤筐拖出來,獻寶似的推到燼跟前。
要不是還有點怕人魚,早一股腦堆在他身上去了。
燼将魚裝在藤筐裡拿去收拾了。
幼崽離他幾步遠,緊跟在他身後看。
燼在山洞裡除了跟白争争說點話,其他一概沒怎麼交流過。即便是可可愛愛蹲在他身後的幼崽,燼也沒開口。
雁主動問:“要幫忙嗎?”
燼:“不用。”
他拎着濕哒哒的魚又進山洞,直接将魚用木棍串了,架在火堆上靠。
幼崽殷勤地将鹽拿過來,乖巧蹲在他對面。
燼當他們餓了,想吃魚,慢慢将火燒大了一點兒。
幼崽慢慢往他身邊移動,歪着毛絨絨的腦袋眼巴巴看他。
歪了半晌,脖子都酸了也沒見腦袋上放個手過來。
幼崽哼聲,趴在地上。
燼掃了一眼,雁當即豎起耳朵。
結果燼道:“馬上就好。”說完又專心烤魚。
幼崽們氣惱,轉頭就玩兒自己的去了。
用争争的話說,他們剛剛就是“抛着媚眼給瞎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