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漆宴說。
戴雲空坐在地上,聽到他們的對話,震驚地擡頭望向漆宴:“你說什麼?你要對漣漪做什麼?”
“它現在很痛苦,你看不到嗎?”漆宴的表情近乎冷漠,言辭異常犀利。
“所以呢?你要在它還活着的時候,把它安樂死?”戴雲空撐着地闆站起身,他走到漆宴面前,含淚的雙眼裡充斥着憤怒和不解。
“你更喜歡看它在痛苦中掙紮着死去?”漆宴尖銳地反問道。
“誰說它一定會死?它還在呼吸,它還在拼命喘氣,它想活下去,它還沒有死!你聽到沒有!”戴雲空歇斯底裡地咆哮道。
“那你想怎麼做?坐在這裡看着它被病痛折磨緻死?你連自己的生活都顧不好,這幾天的工作一塌糊塗,你哪裡來的底氣救它?”漆宴雙手抱胸,嗤笑一聲問道。
“呵,說來說去就是我工作效率低下,惹得大老闆不高興了是吧?反正漣漪是我的狗,跟你沒有關系,工作我會照常出勤,狗也不會費你半點心思,這裡沒有需要你操心的地方!”戴雲空冷哼一聲,顧不得自己的言語有多刻薄,脫口而出。
漆宴冷着臉,看向他的眼神異常複雜。
戴雲空吸了吸鼻子,轉身對醫生說道:“抱歉醫生,你可不可以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收拾好東西再過來。”
他說完便朝門外跑去,與漆宴擦肩而過的瞬間,漆宴的耳邊響起四個字。
“冷血無情。”
醫生看着他跑離的背影,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您弟弟他沒事吧?”他擔憂地問向漆宴。
漆宴長舒一口氣,淡淡道:“沒事,讓他去。”
“那您打算繼續安樂嗎?”醫生追問道。
“不用了,轉去高壓氧艙吧,費用記在賬上,到時候和治療費一起結。”漆宴看了眼倒下去就沒再蘇醒的漣漪,語氣中滿是疲憊。
···
戴雲空從家裡帶了一條毯子出來,他決定今晚睡在寵物醫院陪着漣漪。
雖然寵物醫院不允許家屬過夜,但耐不住戴雲空苦苦哀求又哭得可憐巴巴,護士最終還是通融了一個晚上。
這一晚戴雲空幾乎沒睡,他每隔半小時就起身查看漣漪的情況,尤其在意胸口的起伏,他怕極了下一次睜眼漣漪就沒了呼吸。
熬了一晚上,他困倦難當,好在漣漪的情況還不錯,醫生檢查了數據,表示情況沒有更加糟糕是好事。
這讓戴雲空惴惴不安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接着,他想起一會兒還要去公司上班,又馬不停蹄地打車回家換衣服洗漱。
本想恰好時間等漆宴出門了再回去,沒想到今天漆宴出門比平時晚,兩人剛好在門口遇到。
“你說找不到這戶人家?好,我今天要出差沒空跟你吵,等我回來,這筆賬再跟你慢慢算。”漆宴舉着手機,看到戴雲空滿是疲态的臉,他下意識擰緊眉頭。
戴雲空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一聲不吭地鑽入房裡。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回到桌前拿手機時,看到桌上那本記錄漆宴喜好的本子。
他冷笑一聲,拿起本子投進垃圾桶裡。
他才不在乎這種冷血動物的喜好。
···
一整個上午,戴雲空都在強撐着工作。
昨天為了查看漣漪的情況一夜未眠,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壓力幾乎讓他神情恍惚,鄭康陸陸續續跟他叨叨了幾十句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現在就數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鐘,隻要下班時間一到,他就立刻沖去寵物醫院看漣漪。
然而這份平和在鄭康接到一個電話後,被打破了。
鄭康一挂電話,徑直走向戴雲空,揪着他的衣領将他從椅子上拖了起來。
“姓戴的,你是不是不敢幹了,故意搞我們?還是你覺得我們銷售一部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想扒上大客戶部的大腿?”鄭康怒氣沖天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戴雲空皺着眉甩開他的鉗制。
“塑太的采購經理打電話說收到我們的報價,金額比原本的報價低了30%,問我怎麼回事呢!我們部門的報價表都是你負責蓋章寄出的,你說是誰的錯?現在這個400萬的單子黃了,我看你怎麼負這個責!”鄭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說我做了錯的報價單出去?”戴雲空蹙緊眉頭思考片刻,堅定地回道:“我沒有,所有的報價都是跟經理确認過我才蓋章寄出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說多少是多少。”
“你的意思是你沒做錯,是峰哥做錯了,導緻你報錯了價格?你臉皮真夠厚的啊。”鄭康哼笑一聲,惡狠狠地拽起他的胳膊說道:“走,跟我去找漆總,我倒要看看漆總怎麼處理你這個廢物東西!”
戴雲空一聽到要去見漆宴,抗拒地掙紮起來。
恰巧此時,漆宴拎着雙肩包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到兩人在走廊裡推搡,停下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漆總,出大事了!”鄭康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