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完,李盛月身上是幹淨的。
他摸着賀千丞的漂亮臉蛋,拇指輕按他紅腫的唇角。
“自己去上點藥。”他擡起下巴,示意外間放着瘡藥的位置。
那是造價極貴的的“紫痕膏”,對消腫止痛活淤祛疤有奇效。
總共就那麼兩三盒,全放在紫宸殿,防着皇帝有個萬一,可以及時用上。
太醫送來的時候,說還能速效止血愈合傷口,李盛月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任何流血的傷口,所以對這種療效是否像太醫說的那樣厲害不清楚。
但它消腫化瘀的确快。
上次李盛月的腳趾腫成那副模樣,抹了兩三天也就大差不差的好了。
賀千丞仍是看着他,軟軟拖着嗓音叫:“陛下……”
李盛月看他覺得可憐,也知道他眼下剛讨好了自己,是時候沖他賣乖撒嬌。
于是從善如流的撫着他的臉,指腹從唇角摩挲上了唇瓣。
拇指微微用力,按住兩片豐潤的軟肉,零星的濕意從唇縫沾濕了幹燥的指腹。
他微微俯身,賀千丞眼裡映着他的影子,随着他靠近,瞳孔下意識放大。
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快樂到空白的表情,仰着臉,急迫期待李盛月的靠近。
李盛月在心中哂笑,靠近的身體突然後退。
賀千丞空白的表情沒變,隻是眼神變得茫然了。
他甚至下意識探頭,追随着李盛月後退的方向,想要跟上去。
可惜跟了半道,意識到那是皇帝,而他隻是個奴才,于是硬生生止住身體,僵在原地。
臉上仍舊是可憐的,還帶了零星的委屈。
李盛月用手背拍拍他的臉:“快點去。你若是變醜了,朕可不會再這樣對你。”
那張精緻的如同娃娃的面孔,立刻收起委屈,起身朝着外間小步跑去。
再回來時,小皇帝已經重新躺回去,十分自在的睡着了。
賀千丞覺得心口悶悶的,是喜悅亦是欲望膨脹。
他渾身發癢,那種癢不知道來源,沒有确切位置,也無法消除,從骨髓深處源源不斷蔓延至全身。
賀千丞知道止癢的方式隻有一個。
就是擁有他的陛下。
他在床榻邊重新坐下,眼睛盯着陛下露在被褥外的手。
雪白的皮膚,修長的手指,曲起的指節,無一處不讓他渴望親吻舔舐。
他将頭靠在床沿,盯着那隻手,想要伸出自己的手去緊緊攥住,卻不敢。
至少現在還不敢。
陛下對他的态度變了,所以他更要忍住,忍到陛下準許他碰觸的那天。
賀千丞在心中對自己說,不會太遠的。
陛下喜歡他。
哪怕是對小貓小狗的喜歡,對他漂亮臉的喜歡,對他服侍的喜歡,那也是喜歡。
是旁人沒有的。
他會讓陛下更加滿意的。
賀千丞将頭用力抵在床沿,眼睛緊緊盯着雪白的手,仿若用視線代替了唇舌。
他的肩膀聳起,脊背繃緊,密密麻麻的癢意從尾椎蹿上頭皮。
很久,他聳起的肩膀垂落,雙眼流淚。
……
半爬上了龍床,賀千丞在禦前的地位一夜飛升。
大家努力裝作聾子瞎子,可畢竟不是真的聾子瞎子。
準喜看賀千丞的眼神怪異,其中藏着幾分後悔與懼怕。
順康則更加明顯,看見賀千丞就誠惶誠恐,隻差将他從前得罪過賀千丞的事寫在臉上。
李盛月看見這副模樣,就想罵蠢貨。
蠢得出奇。
準喜還算有幾分腦子與眼色,居然收了這麼一個蠢透頂的東西做徒弟。
跟禦前宮人們态度變化相比,賀千丞與過去仍舊相同,是個時時刻刻都想圍着李盛月轉,圍着他搖尾巴的狗。
甚至因為得到了獎賞,他看李盛月養的那兩條真狗,也不再那麼滿心酸水。
當然,他仍舊是不喜的。
賀千丞不會喜歡這個世上,任何分走陛下真心關注的東西。
何況是兩條看不懂人眼色,會黏在陛下身邊不放的畜牲。
舒太妃被接回宮中。
李盛月反正沒有後宮,那些宮殿全部空着,還是舒太妃走時的模樣,便讓舒太妃回了她從前住的宮殿暫住。
她對一切都很熟悉。
等李盛月又去做了半天牛馬,回來吃午飯的時候,舒太妃到紫宸殿拜見他。
身邊的侍女提着食盒。
“親手做的,陛下嘗嘗可對胃口。”
舒太妃如今未到四十,正是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女。打扮的較為樸素,但簡潔反而更突顯她清麗的容貌與氣質,像是頂枝上最高最潔白繁盛的那朵花。
對着李盛月這個小皇帝,近兩個月來新鮮出爐的暴君,并沒有太多的恭敬懼怕,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李盛月是欽佩她的,很懂得與人相處的道理。
同時也有點喜歡她,因為與她相處舒服。
李盛月做皇帝的時候,能夠讓他處着舒服的人實在是沒有兩個,有的人光是出現在李盛月跟前,都叫他心口一股無名火,想拖下去砍了。
是以舒太妃這樣的,就顯得彌足珍貴。
他并不想因為李明濯的關系,少個讓他處着舒服的人。
他招呼着舒太妃一起坐下:“太妃娘娘一塊用膳吧,我來嘗嘗太妃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