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嘛對嘛?”
“想得美。”
陳妄食指貼着她的眉心把她往外推,卻發現推不動,看着她的眼睛,明明那麼幹淨,卻又跟會勾魂一樣。
鬼使神差的,陳妄将抵在她額頭上的手收了回去,轉而用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感受着她睫毛輕掃掌心,陳妄沒再控制嘴邊的笑意:“勉強算你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騙人。”
沈念手貼上陳妄蓋在她眼睛上的手:“你總是口是心非。”
沒有了她手的禁锢,陳妄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跟她的距離,不知道是不是被戳穿了心事,臉上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
沈念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到陳妄面前:“這個是我家裡的鑰匙,我一共配了三把,一把給我自己,一把給了我哥哥,這一把給你。”
陳妄沒接。
沈念笑着朝着他走近了些,拉過他的手放進了他的手心:“你應該也會給張俞你家的鑰匙吧,是一樣的。”
鑰匙涼涼的,上面還有一個小狗挂件,那個小狗和他一樣,表情冷冷的,看起來有點兇。
陳妄手虛握了握,還是覺得荒唐,想要還給她,可沈念卻沒給他機會:“陳妄,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
“中午的時候,會有一個阿姨來我家裡做飯,她需要我來開門,但我正好有課,所以想請你幫忙。”
“那你把鑰匙給阿姨。”
“那可不行!”
沈念連忙拒絕,要是給了那個阿姨,她就不能名正言順的跟陳妄一起吃飯了,沈念眨眨眼:“我的鑰匙,要給昨天晚上夢到我的人…陳妄,還沒問你呢,你昨天晚上夢到我了嗎?”
“無聊。”
沈念笑的像花一樣,沒再得寸進尺,扯了扯陳妄的袖子:“幫幫你的鄰居,你最好了。”
陳妄:……
“好不好?陳妄。”
陳妄無奈:“你怎麼這麼麻煩…”
“陳妄陳妄…”
“……”
“知道了。”
陳妄有些不耐煩的答了一句,把袖子上的手拿開,他在想,等開門之後再把鑰匙放在桌子上就好,也好過現在一直被她纏着。
“謝謝。”
沈念笑盈盈地:“為了報答你,你跟我來。”
沈念拉着陳妄出了門,陳妄沒反應過來,但還是本能的被她拉着走,一直到沈念的書房。
看着書架上滿當當的書才反應過來。
“陳妄,這裡的書你随便看,你是為了我才接下這個項目的,所以我一定會對你負責,陪着你的,你放心。”
“……”
怎麼就扯到負責了,不過看着書架上千奇百怪的書,陳妄也沒有跟她一般見識,想要找找看有沒有需要的書。
沈念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白皙修長的手劃過書架,眼中有亮光,将每一本書都視若珍寶。
“這些都是從哪裡來的?”
書架上,有許多都已經損毀失傳的書,可都好好的躺在沈念的書架上。
“到處搜羅收藏的,應該對陳教授有幫助吧。”
“嗯,有幫助。”
“那就好,你接的那個節目什麼時候開始錄制?”
“一個月後。”
“怎麼那麼趕?”
“還好,從去年就開始籌劃了,隻是我臨時加了竹安先生,因為記載的比較少,所以有些棘手。”
“那來得及嗎?”
“她是最後一期,我盡力而為吧。”
沈念點點頭:“我陪你一起,我可以幫你翻翻資料。”
“不用。”
這是他自己的工作,陳妄沒想過讓沈念勞心。
“多一個人多一分把握嘛~這裡的書大多我都看過,總有能幫到你的。”
看她堅持,陳妄還是點了點頭,要真的考古一個人談何容易,尤其是幾乎沒有任何記載的人。
不過陳妄既然應下了,就絕對不會放棄,即使遇到最壞的結果,節目中無法呈現,也并不妨礙他以後研究。
得到陳妄肯定的回複之後,沈念松了一口氣,看着他從書架上拿下來幾本書,沈念一一伸手接着。
沒忍住問:“陳妄,你有沒有想過從秦梁的母親張氏下手?”
“嗯,我看了些關于她的。”
陳妄視線還在找書上:“不過書上的張氏一生的高光似乎也隻是在培養了一個狀元上。對此我也覺得疑惑。”
“疑惑什麼?”
“秦梁曾多次提到張氏對他的教導,言語間不難看出,她是希望秦梁成才的,秦梁高中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鄉接他母親,但張氏卻并未與他同去,而是選擇在故鄉終老。”
沈念有些怅然。
張氏一人将秦梁拉扯長大,受盡白眼,怎會不希望他成才:“可能他母親比起他成才,更希望他先成為一個君子。”
陳妄點點頭:“張氏去世的之後,公主和秦梁厚葬了她,秦梁告假七日守孝,當時皇帝以仁孝治天下,所以頂着孝子之名,秦梁後期一路風聲水起。
但張氏是重病去世,若秦梁真如他表現的那般孝順,張氏也不會隐瞞病情,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他。”
“秦梁沒有父親,未央嫁進秦家之後,一直恪守本分,對他們盡心盡力,秦梁進京趕考的時候,兩人相依為命,親若母女,可秦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休掉發妻。
張氏是明事理之人,怎麼會容忍他這樣不仁不義。”
“這麼解釋,倒也合情合理。”
陳妄指了指沈念手上的書:“你盡快把這幾本書再看一遍,還有我書房裡的,等一下拿給你,跟竹安先生有關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标注出來,事無巨細,拿給我看。”
沈念重重的點了個頭,露出了一個一定不負衆望的表情:“收到。”
領到了任務,沈念不敢怠慢,看的很認真。
快到上課時間還是陳妄提醒她的,沈念匆匆忙忙的站起身,走之前還不忘跟陳妄交代:“陳妄,你一定要在家等我。我不想自己吃飯。”
沈念雙手合十:“拜托了。”
陳妄伸手敲了一下腕表:“再不走,你一定會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