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念着急忙慌的樣子,陳妄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彎腰将她起身帶落的紙張撿了起來:“毛毛躁躁的。”
沈念認真的模樣與平常大不相同。
他們相對而坐,偶爾擡頭,看着沈念低頭認真記查閱的樣子,陳妄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
明明是她來幫自己,她那麼認真,可是自己卻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神,陳妄輕搖了搖頭,将她的筆記好好的收在了書裡,放在書桌的一側。
沈念走後大概一個小時,就有人敲門。
陳妄猜是阿姨來了,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原本準備還回去的鑰匙,還是伸手收進了口袋裡。
這才起身去開門。
看到開門的是個男人,阿姨明顯的愣住了,又不确定的對了眼門牌号,仔仔細細的看了眼手機,嘀咕了一聲:“沒錯呀…”
“沒走錯。”
陳妄淡淡出聲,為她讓了條路:“ 她有課,托我開門。”
“哦哦,我說呢,怎麼是個小夥子。”
阿姨恍然大悟,笑的眼角出現了細紋:“你是她男朋友吧。”
“鄰居。”
陳妄解釋了句,接了她手上的菜。
“那你有女朋友嗎?”
“……”
看着阿姨眼睛裡瞬間有了光,陳妄有種不祥的預感,隻是還未回答,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間出現在門口的張俞:“陳妄!!!”
他胳膊夾着畫,臉色發黑。
陳妄想到今天是周一,原本是要去無名家的,但是他周六周末已經去過了,忘記跟張俞說了。
陳妄把菜放進廚房,對着阿姨禮貌一笑:“您自便。”
阿姨看氣氛不對,顧不得八卦,連連點頭。
陳妄關門出去,帶張俞去了自己家。
門關上那一刻,張俞就開始瘋狂吐槽:“我在你家門口把門都快敲爛了!
看看!你看看我的手!要不是我聽出來你的聲音,我是不是要在你門口待更久!”
陳妄揉揉耳朵,有點無奈:“不會打電話?”
“打電話?”
張俞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你自己看看手機上多少未接來電。”
剛才人是被沈念拉走的,手機自然就沒帶,還好鑰匙有習慣挂在玄關,走的時候順手拿着了,不然他進來也是問題。
陳妄看到手機上的八個未接來電之後,有些無奈的扶額。
“是不是有很多未接電話!”
陳妄:……
“我今天不去老師那裡了,周五去過了。”
“去過了!”
聽他這麼說,張俞更生氣了:“陳妄,我真是白跟你做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就沒把我當朋友!
你周五就去了也不跟我說,今天明知道我會來,還去了隔壁,手機也不帶。”
張俞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你是不是就把我今天會來給忘記了!”
陳妄:……
看着他的表情,張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痛心疾首的控訴:“陳妄你重色輕友!為了隔壁搬來的姑娘把我忘得徹底,可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知道隔壁住的是沈念,可能他們兩個前後腳走的。
“張俞。”
陳妄被他喊的腦袋疼:“你有點求人的态度…”
張俞:“……”
看着手裡的畫,還有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張俞幾乎是瞬間消了氣焰。
但他在門口足足等了快一個小時,手關節快敲腫了,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又怕陳妄不知道他生氣,時不時的重重歎氣。
陳妄耳邊終于恢複了安靜。
原本想再去書房看會兒書的,手插進口袋的時候摸到了沈念給他的鑰匙。
他拿在手上摩挲了一下,輕彎了彎唇角,往後退了兩步,看向張俞:“總讓你等着也不是辦法,下次進來直接用鑰匙吧。”
“我哪有你家鑰匙。”
張俞一臉幽怨的看向他:“說起來也認識二十多年了,鑰匙都沒有混上,我家的,我畫室的,鑰匙都有給你備份,你倒好…”
張俞還在展示着他的話唠本質,絮絮叨叨個不停,陳妄不願再聽,去房間裡換了身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去哪?”
“給你配把鑰匙。”
“真的假的?給我鑰匙?”
陳妄竟然要給他鑰匙,張俞這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妄這個人,幾乎是可以用冷漠無情來形容的,不太喜歡跟任何人扯上關系,現在願意做出這樣的讓步,張俞瞬間難以壓制嘴角的笑意:“真給我?”
他不禁有些佩服自己,陳妄這塊千年寒冰,都讓他給捂化了,那以後,豈不是沒有他搞不定的人了。
張俞正洋洋得意,陳妄沒什麼溫度的反問就傳了過來:“不要?”
“要要要。”
張俞趕緊把手裡的畫放在桌子上,小跑着跟上陳妄:“哪裡有配的?”
“學校。”
“那配完鑰匙我請你吃飯。”
“不用,今天沒什麼胃口。”
“那就先欠着,改天還你。”
張俞表現得格外興奮:“既然你今天不去老師家,那我的畫我等會兒就拿回去。”
“不用,我抽空送過去。”
張俞覺得今天陳妄對他好的有點反常,連忙點了點頭,畢竟這樣的陳妄并不多見,趕緊把話題扯向别處:“你這周怎麼那麼早就去了?”
“查了點資料。”
“哦。”
張俞大學考的是美院,那才是他一生的追求,所以對于陳妄涉及到的職業并不太懂,也不感興趣,所以沒再接着聊。
“對了阿妄,沈念老師也來渝北大學了你知道嗎?”
陳妄看向張俞,微微皺了皺眉,在想張俞是怎麼知道的,他沒有說過,那就隻可能是沈念說的。
“我本來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張俞笑的一臉不值錢:“還好她後面來了我的畫室,我們還留了聯系方式,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我會跟大名鼎鼎的沈成為朋友,你說我要不要去買一個彩票,我也太順了!”
“我不想聽她的事!”
看着陳妄的臉色越來越黑,張俞腦子瘋狂轉,想到了第一次見面他們兩個不愉快的經曆,連忙說:“阿妄你别生氣,她是問了我很多關于你的事,但是就算她是我的女神,我也隻說了該說的。
不該說的我一個字我都沒說!”
實際上,每次沈念問一個關于陳妄的問題,看着她那麼在意,陳妄卻還是冷冷淡淡,張俞心裡就殺了他一次。
“不對呀。”
張俞突然頓住了腳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隔壁之前不是沒人嗎?突然搬進來了人,還是個女孩?而且!沈念老師又剛剛來渝北大學入職,你隔壁不會是她吧…”
陳妄是字沒說出口,張俞立刻駁回了自己的意見:“不會不會!沈念老師什麼身份,肯定不用住教師公寓,你們還有新老師入職啊?”
“不知道。”
“管他呢,隻要不是盛和那小子就行,你們這種數一數二的院校呢,可是最在意輿論的。”
陳妄微挑了挑眉,沒再接話,醞釀了會兒才問:“我小時候用的那支筆,你後來去看過嗎?”
“沒有啊。”
張俞驚訝的說:“你沒拿回來?”
陳妄搖了搖頭。
“你心也太大了!”
張俞啧了聲,像他才是那支筆的主人:“我之前藏的時候是跟我媽一起去的,後面就鎖起來了,沒法進去。
哎呀,我本來是想帶出來給你的,但是沒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