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臣被帶得踉跄半步，肩膀瞬間血流如注，流出來的血水濃黑如墨，蝙蝠爪上帶毒。

“退後！”戚雪嬰飛身左手接住他，右手一劍将蝙蝠刺死，她掌心觸及一片濕熱，心裡驟然下沉。

面具已經脫落，少年蒼白的臉上還挂着淚痕，嘴角卻揚起雲淡風輕地痞笑，“師姐，可要抱緊我啊。”

“蝙蝠爪上有毒。”戚雪嬰眉峰隆起，面沉如水。

她揚手飛出欺霜，劍光所到之處血水滴落成串。

她指尖凝聚出一縷霜色靈力，在他肩頭血洞處凝成一個靈力漩渦，讓蝙蝠毒暫時冰封。

就在此時，崖底又傳來悶雷般震動。

衆多魔狼破界而出，血紅瞳孔帶着嗜血兇光。

“小心！”白雲山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旁，揚手甩出一個藥囊，驅魔粉帶着藥味特有的清苦氣息在空中炸成一片青霧。

魔狼哀嚎着後退，口中涎水滴落在地，泥土發出被腐蝕的“嘶嘶”聲。

他呼了口氣，垂眸望向戚雪嬰，“你們沒事吧？”

戚雪嬰搖頭，擡頭看了他一眼，“多謝少谷主出手相助。”

看到白雲山手上的藥囊，她薄唇微抿，“少谷主身上可有解毒丸？”

白雲山在儲物袋中翻找，随即面色尴尬地遞給她一個小瓷瓶，“我就帶了普通的解毒丹，這黑翼蝙蝠爪中藏有魔氣，需得加入水心草方能解毒。”

“多謝。”戚雪嬰接過給謝書臣喂了一顆。

魔狼四肢在地上抓撓，左邊一隻突然轉向戚雪嬰，她正低頭替謝書臣處理肩頭蝙蝠毒，沒有注意到。

隻見魔狼張口，一股腥臭魔息裹挾着魔火向她噴來。

白雲山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

謝書臣看到戚雪嬰鬓邊紅色發帶因風火卷曲，看到她因驚愕微張的唇，看到白雲山瞪大的瞳孔。

待反應過來，他已經撲到戚雪嬰身上。

魔火貫穿胸膛的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戚雪嬰絕不能出事。

“你瘋了嗎！”戚雪嬰接住他墜落的身影，心随意動，欺霜一劍砍下魔狼首級。

少年胸口破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血肉焦黑翻卷，血洞猙獰刺目，戚雪嬰迅速運轉靈力注入他體内。

系統懲罰淚失禁三日期限未到，此刻謝書臣的淚水還在不受控地流淌，在滿面血污的臉上沖出兩道清痕，像是疼哭的孩童。

白雲山連忙掏出凝血丹，“快！先給他止血！”

“咳咳...”謝書臣側頭吐出大口黑血，下唇中的黑痣染上幾分血色豔靡。

他臉上血色寸寸消失，臉色白得好似透明。

他一把攥住戚雪嬰衣袖，開口氣若遊絲，“師姐...還記得欠我...一個條件嗎？”

手指上沾染的鮮血弄髒戚雪嬰袖口的白色内襯，二人都仿若未覺。

“我要你…”他喘息着湊近她耳畔，灼熱氣息灼痛戚雪嬰耳際，“不要對此事…生出愧疚…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戚雪嬰疑惑，他從前不是很讨厭她嗎？

“滴！目标好感度上升，當前好感度20%。”

系統提示音響起，謝書臣染血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胸口痛得他想死，心裡卻泛着一絲甜意。

好在她這顆心不是頑石，也能為人間世情打動。

戚雪嬰的靈力如寒潮灌入謝書臣靈脈，卻在觸及心脈時被某種力量生生彈開。

少年胸口的血洞突然泛起瑩潤白光，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這是…”白雲山手中藥瓶“哐當”墜地。

謝書臣周身浮現出繁複的黑色咒紋，那些紋路像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将殘留的魔火盡數吸入體内。

戚雪嬰手還按在他後背，指尖傳來冰火交織的刺痛。

在欺霜劍的嗡鳴聲中，她看到謝書臣緩緩睜開的雙眸——原本茶褐色的瞳孔此刻泛着妖異紅光。

“師姐…”少年聲音沙啞得不像人類，“别看。”

他擡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滾燙。

謝書臣外袍在咒紋作用下化作齑粉，露出後背猙獰的紅色圖騰。

那是一隻被九重鎖鍊束縛的鳳凰，每根翎羽都浸着血色。

白雲山倒抽冷氣，“上古封印禁術？你是…”

“閉嘴！”謝書臣突然暴起，殘破衣袖中射出三道紅線，白雲山猝不及防被掀飛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