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便，他的确是要輸給呂南秋的，就比如吃東西上，辟谷于他是常态，而呂南秋是個吃五谷雜糧的人類。

白淼淼原本就來自人間，哪怕在天上待了那麼久，比起辟谷修行，最是貪戀人間種種，也就注定了有些事，也就是呂南秋會與她臭味相投。

黃暮雲低頭飲茶，半晌才擡頭，目光淡淡掃過她，輕道：“你既喜歡也好。人生在世，總要嘗試嘗試不同口味才是。”

白淼淼挑挑眉，嘴角勾了勾，心裡莫名覺得有趣，低頭喝茶。

再擡頭時，她慢慢道：“不過這茶我還挺喜歡的，聞起來很香甜，像是花草香混合起來的。口感很鮮爽，回味甘甜，我很喜歡。”

白淼淼就是如此，喜歡就是喜歡，一點也不敷衍了。

黃暮雲的指尖在杯口無意識地打圈，略略走神，片刻後才笑說：“這茶叫雪山，你要是喜歡，我拿些給你。”

白淼淼也不推讓，愉快點頭應道：“好呀。”

原本以為中場休息聊的還算愉快和諧，後半場多少會輕松，然而并不是。

漫長的特種兵拉練終于結束，白淼淼虛脫地仰躺在大石頭上，閉上眼，下一刻就能睡着的狀态。

真的是累啊，錢真的一點也不好賺呢。

黃暮雲的徒弟生涯可真的是苦啊，不然現在做不出這麼‘心狠手辣’，變本加厲的強度。

“累嗎？”

黃暮雲的聲音飄到耳邊，白淼淼在心裡跟着翻了個白眼——“廢話。”，慢悠悠睜眼，回道：“不累。”

“如此甚好。”

他聲音淡淡的，帶着一點點細微的笑意。

白淼淼翻身從石頭上下來：“回家了，我要洗澡睡覺。”

“明天還去打工？”黃暮雲問。

白淼淼手握巨款，起初為了人設而去打工這事就顯得不值一提，這世界太有趣，才不想拘泥于工作呢。

然而，她打量黃暮雲片刻，笑了下，像他這種眼裡就工作的大概是不懂這些有趣。

無趣的人啊，

“周末就是周末啊，想怎麼快樂怎麼快樂。”

白淼淼從他身邊走過，笑吟吟的說：“黃老師再見。”

那副模樣實在是藏不住小心思，令人一眼就看清楚她心裡的嘀嘀咕咕。

黃暮雲怔了下，旋即露出笑，往前走了幾步擋住了她的路，垂眸看着她，笑說：“我也不是無趣的人。”

白淼淼訝異，沖他扯出大大的假笑，無聲的點出一句話——“然後呢？”

極具敷衍，對他的私生活，一切的一切都毫無興趣。

黃暮雲握住掌心，感受着心口那處略過一絲酸痛。

他輕笑說：“第一天任務是重了些，你一定很累，不如我送你回家，反正我們也順路。”

何止順路，那是住一棟樓的鄰居。

白淼淼略一想就應下了，她是真的好想下一刻就躺在軟軟的床上。

白淼淼滿心期待的望着黃暮雲，等他擡手打開通道，兩人徑自回家，然而黃暮雲道：“我的車停在前面的停車場。”

白淼淼吃驚：“你竟然會開車？”

黃暮雲在前方帶路：“開車很方便。”想了想又貼心地補充說，“我很早就有駕照了。”

白淼淼稍稍放下心：“……您還真的是與時俱進。”

“自然。”

黃暮雲的車通體漆黑，白淼淼不認識，隻顧着開門上車，系上安全帶，然後閉上眼假裝睡覺，為的就是避免獨處時的尴尬。

結果這假睡真的就睡着了，待她轉醒時，車外華燈初上，車内異常安靜，連輕柔的背景音都沒有。

白淼淼揉揉脖頸，舒展了身軀，這一覺睡的還挺舒服。

“馬上就到家了。”黃暮雲輕道。

“嗯。”

白淼淼不認路，但也隐隐感到這一路似乎開的比印象裡的久。

她局促地挪了挪屁股，打了個哈欠，索性繼續閉眼養神，擺明是一點也不願意與黃暮雲多說一點話。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白淼淼驚了下，回了回神才摸出手機，笑意不知不覺浮在唇邊，是呂南秋的電話。

她點了接通：“呂南秋，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啊。”

很是充滿撒嬌意味的一句話，他也曾經短暫擁有過。

黃暮雲專心看前路的視線終于動了，餘光飄落到白淼淼唇上。

嫉妒在心裡蠢蠢欲動，片刻後又專心望着前方道路會流，神情冷漠。

他很嫉妒，但也很能忍，不忍又能怎樣？他不想再把事情搞砸，哪怕機會渺渺，大約又輸呂南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