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世白和風予卿從觀衆席上蹦下來,邊歡呼着邊朝他們跑過去。
池淮穆把溫錦年抱得很緊。
懷裡的人像是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腦袋埋在他的肩頭,喘息聲很重,手死死地扒着他的肩膀,像是把所有的重量都托付給了他。
池淮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過了會兒,才低下聲音問他:“喝點水好不好?”
溫錦年緩了會兒,終于舍得擡起頭來,接過了對方手裡的葡萄糖水。
很累。
感覺腿不是他自己的了。
“小年,你好厲害!你知道嗎,你甩掉了好多人!”風予卿姗姗來遲,她的眼睛亮晶晶地,滿臉的崇拜,“你真的好棒!”
溫錦年疲憊地笑了一下:“謝謝…”
“溫同學應該很累吧?要不要回教室休息一下?”聞世白道,“這裡交給我和風同學就可以了。”
“嗯,我就打算帶他回教室,”池淮穆攬着他的肩膀,把他的重量又分過來了一點,“辛苦你們了。”
溫錦年也懶得再說話了。他就這樣喝着水,聽着他們聊天,最後被池淮穆帶走。
教室裡空無一人,所有的同學都下去坐到觀衆席上了。因為鎖着門,屋子裡還保留着一點空調的涼風,讓他們進門的時候倒還不至于太熱。
溫錦年連拉開椅子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走過去,往自己的課桌上一坐,把杯子裡的水給喝幹了。
“好累。”他喃喃道。
但是很開心。
一是開心自己跑了冠軍,二是開心自己跑過了詹天縱。
“池哥,你看到了嗎,”一想到詹天縱,溫錦年就有了自豪的力氣,“詹天縱和我在一隊,我還跑過了他诶。”
池淮穆站在他的面前,見着他一臉驕傲的小表情,彎着眼睛笑了一下:“嗯,看見了,特别棒。”
“而且,最重要的是!”溫錦年仰起臉,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嘴角,“我得了第一!”
“這個,我也看見了,”池淮穆溫柔地看着他,語氣不自覺地有點寵溺,“說吧,你想要什麼獎勵?”
溫錦年看了一眼他。
少年人的眉眼鋒利,陽光雕畫着他的五官,顯得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好看。
不自知的情動湧上心頭,讓溫錦年有些異常的興奮,卻還是不免為自己接下來想做的事感到羞澀。他用手扒着桌面的邊緣,紅着耳朵不自然地叫對方:“你再過來一點。”
池淮穆挑眉,依言又往前走了兩步。
溫錦年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抓住了對方的兩邊衣擺。
“哥哥,”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地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池淮穆被溫錦年這麼一叫很輕地怔了一下。他彎下腰,兩隻手很慢地撐在桌上,看着對方的眼睛,很耐心地附和着:“嗯?”
“我想親你。”
特别特别想。
溫錦年挺直脊背,微阖上眼,徑直貼上了那片柔軟。
實際上,他真的很不會親。
中午臨時補課的内容被忘了個幹淨,留在腦子裡的隻言片語,僅僅夠他裝個表面工程。事到如今,溫錦年也隻能硬着頭皮,勉勉強強地去蹭着吻他。
反正他這是第一次。溫錦年理直氣壯地想,能親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斷斷續續的觸碰,本就疲憊的身體已經逐漸失去了力氣。溫錦年底氣不足,剛打算把手松開,哪知後脖頸忽然覆上溫熱,迫使他條件反射地将手裡的布料攥得更緊。
池淮穆低着頭,含着他的嘴唇,聲音聽着帶笑,卻又很含糊:“笨蛋。”
溫錦年想反駁,他不是。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池淮穆就已經重新吻了上來。
氣溫在上升。令人感到滾燙。
後脖頸和腰側都被對方的手握緊,溫錦年被捏住了敏感點,整個人幾乎動不了。他隻能被扣着往懷裡帶,邊仰頭接受對方越來越兇的親吻,邊從喉嚨裡憋出幾個破碎的泣音。
不行了……
明明都是第一次。
池淮穆怎麼就……這麼會親。
脖子被很輕地捏了捏,溫錦年渾身一顫,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
好丢臉。
他想,自己怎麼還被親哭了。
在唇齒再一次相碰之前,溫錦年能感覺到,摁着他的兩隻手緩緩卸了力。于是,他極快地松開了那兩邊被他抓得滿是褶皺的衣角,退回來掩着嘴大口喘氣。
池淮穆頓了兩秒,終于起身,很輕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獎勵還滿意麼?”他垂着眼,看着後知後覺感到不好意思的戀人,輕笑着喊對方,“學委大人。”
溫錦年紅了脖子:“我……”
“不滿意的話,”他抓住溫錦年擋在面前的手腕,重新靠過來,暧昧地和人貼着額頭,“我很樂意提供續訂服務。”
溫錦年仰頭看他,無來由地呼吸一滞。
他知道,這種事情,池淮穆完完全全做得出來。
就在此時,門外不合時宜地傳來了腳步聲。
溫錦年眼睛瞬間瞪大。他猶豫了一秒,随即當機立斷地把人推開:“等等……外面有人。”
池淮穆就這樣被推開。他也不惱,而是看着人慌慌張張地找東西掩飾的樣子笑了笑,再一次擡起手,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嘴角。
鮮豔的紅色在手指上綻開。
真的笨蛋。慌慌張張的,親的時候連咬了人都不知道。
他彎着眼睛,又安靜地抽了張紙,輕輕将那一點血漬擦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