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有點暧昧，賀知盯了他一會，又替韋端把财寶收起來：“段源軒一定會發現有人來過，幹脆全拿走吧。”

“行。”韋端無所事事地逛着，發現角落處躺着一副棺材，突然有些難以言喻的興奮道，“賀知，這裡面是你的屍體嗎？”

他很好奇賀知死了是什麼樣的。

“這麼多年都爛到隻有骨頭了吧。”賀知不是很想讓他看，“畫面應該不太下飯。”

韋端無所謂道：“沒關系，哪怕化成白骨了，你也是這個墓園裡最好看的骨頭架子。”

賀知：……

好怪。

他們還是打開了，入目的并沒有什麼骨架，而是滿滿當當的紅色碎粒，韋端撚起少許輕碾，确認這是宴見微用來畫符的朱砂。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了一會，然後賀知問：“也帶走？”

韋端思考了一下：“沒地方放啊，這東西應該拿出來沒多久就會自燃。”

賀知指指自己的嘴，韋端沒反應過來，有些愣道：“額，看起來挺好親的。”

賀知：“……我的意思是我直接全吃了。”

“……好大的胃口。”韋端覺得自己對上它那張臉就容易腦子短路，移開眼等賀知享用大餐，順便研究地面的法陣，突然聽見賀知喊他。

“韋端，底下有東西。”賀知又補了一句，“不是我的骨頭。”

韋端探頭，看到箱子已經空了大半，下面放着一條浸滿血的粗麻繩，幹涸後的血迹結塊讓麻線保持着詭異的繃直狀态，看起來一碰就好碎，韋端很擔心它能否使用。

[能夠限制邊灼光的詭術用具]

[幽靈飽餐了一頓，詭術+5（已達到每周上限）]

這個每周上限是指……他每周都可以帶賀知來這裡吃朱砂提升詭術嗎？

韋端看着心滿意足的賀知，後者确實又凝實了幾分，面部也不再是死人一樣的瓦白，自然的紅潤讓賀知又恢複了幾分生前的美貌。

系統：……宿主您在想什麼？

韋端：在想我作為主人，不讓人吃飽飯實在是很失職啊。

系統：……

所以你還是要走上挖墳的道路嗎。

本着可持續發展的原則，韋端花了兩小時把泥土捏成團後擺放到了箱子裡，再讓賀知用詭術把它們變成先前裝的珍寶首飾的模樣。賀知也沒想過還有這種方法，一人一鬼忙活完後陰險地站在箱前壞笑。

＊

早上六點。

生活規律的段源軒從床上悠悠轉醒，洗漱後自己做了早飯，然後喊韋端起床。

韋端看着面前一桌子營養均衡賣相優良的菜，難得對掏空别人小金庫這事感到些許心虛，真誠道：“段先生廚藝很好诶。”

“畢竟從小就負責一家人的三餐。”段源軒挑眉，“很意外嗎？我其實是白手起家的。”

這個白手起家的“白”存疑，但對方确實不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少爺。韋端斂着眸看盤裡的糖心蛋被切開後流出蛋液，突然道：“段先生，我聽說您并不是鎮上的人。”

“嗯？”段源軒的手一頓。

“鎮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呀？”韋端适時露出傻氣的笑，希冀地問，“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迷霧鎮，一直很向往外面。”

段源軒審視地看着韋端，好一會才道：“外面很好，沒有霸淩，沒有特權，每個人都公平地享有權利，也不用擔心莫名其妙就降臨的死亡。”

他在說自己的經曆，也在說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生活。

他的父親懷報着改造這裡重建秩序的雄心壯志，才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小鎮。

“這裡太爛了，韋端，下輩子别投胎在這種地方。”段源軒話裡的寒意隻出現了一瞬，“不過這也沒得選，忍一忍吧，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很快……就會把這個小鎮徹底毀掉，連帶着所有無辜或者不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