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表情空白了一下,好一會才道:“打賞很多。”
韋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忠實粉絲一般都會說類似于‘你每次直播我都看’的話吧,讓我猜猜,你其實看的頻率不多。”
“打賞不說具體數額,也不說自己是榜幾,你可能沒上榜?”韋端“啧”了一聲,“我這麼個小主播,打賞個幾百應該就能榜一了吧。”
賀知的表情精彩紛呈,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那你的結論是?”
韋端笃定道:“你其實是我競争對手,而且大概率是顔值區的。”
言外之意是太菜了不像遊戲區的。
賀知:……
韋端給自己講得邏輯通順了,點頭道:“所以你也是猝死才進入遊戲的——”
“韋端。”賀知惡狠狠地把他抓起來,柔順的狗毛被蹂躏得亂七八糟,咬牙切齒道,“出去之後我不會給你打賞了,這些錢用來給你治網瘾。”
“你别想再打遊戲了!”
*
豐收酒吧和馬戲團一樣,是達瓦小鎮豐收節最聲名遠揚的代表。年複一年收成的麥子都是顆粒飽滿,釀成的麥酒滋味一直沒變,滿溢的泡沫在酒桶裡消解,随着碰撞晃進另一個空間。
小狗悶悶不樂地坐在升降椅上——酒保貼心地給他調了高度,他現在和旁邊坐着的賀知平起平坐。
就是視覺上看起來像主人為了防止小狗亂跑,放在高處強行困住。
賀知正在和人碰杯,達瓦小鎮的鎮民并不認識大名鼎鼎的偵探,單純被遊戲設定上的魅力吸引,男人女人都如狂蜂浪蝶一樣撲上來,賀知的酒杯就沒空過。
酒保在他喝第十杯的時候清咳一聲,把蘋果型的便簽條貼在賀哲的酒杯側邊,提醒道:“先生,本店每一小時付一次賬。”
上面的數字比他去醫院躺兩天付的費用還高,賀知的笑容僵了一瞬,肉疼地準備掏錢包,卻發現自己的角色欄餘額顯示為0。
他的慌亂過于明顯,酒保顯然見過很多次,不善地眯起眼道:“順帶一提,我們店不支持賒賬。”
賀知尴尬地笑笑,轉頭剛想問韋端能不能重開,就看到一直坐在旁邊不吭聲的小狗捏着個皮質錢包,裡面的大鈔票滿滿當當。
[角色賀知死亡,“偵探”身份由玩家韋端繼承]
雖然韋端卡bug沒讓賀知真死,但劇情上已經過了那個節點,按遊戲的劇情安排,賀知的“遺産”已經全部交由他的偵探助手了。
韋端看着那轉移過來的角色餘額,似笑非笑道:“偵探先生,你這麼有錢啊。”
他之前一直都看不到數值,賀知又老說拿他抵押打狗工,韋端還以為他沒錢。考慮到遊戲肯定有設置玩家走劇情的進度限制,如果一直躲在醫院确實也沒法通關,韋端就沒在意過賀知到底有多少錢。
所以他完全沒想到,賀知的餘額會是“∞”。
韋端試了一下,把錢包裡的鈔票都拿出來後,下一秒立即又出現新的,滿滿當當。他擡頭看向心虛的賀知,不敢置信道:“你開作弊器了?”
賀知自知瞞不過他,攤手放到韋端面前,拜托道:“對。所以現在賬戶上是無窮大的小狗先生,可以慷慨地幫我付酒錢嗎?”
深綠色的鈔票往前一遞,賀知剛想接過,韋端卻又收回去了。
“下午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問你。”韋端不經意地挺直後背,居高臨下地看着賀知,“你的遊戲任務是什麼。”
賀知喉頭微動,尬笑道:“……我和你一樣啊,就是想通關。”
“是嗎?”韋端直直盯着他,直到賀知承受不住地移開眼才慢條斯理道,“那為什麼你剛才故意漏過了能發現線索的劇情呢?”
從他們進酒吧開始,中央大桌就一直在進行着競猜遊戲,賀知卻直接帶他來最偏僻的角落坐着,甚至連酒吧的侍應生過來活躍場子他都第一時間敷衍走。
韋端緊盯賀知的表情,自顧自道:“但你對我沒有惡意,阻撓的想法也沒那麼強烈。我猜猜,你其實還隐瞞了别的信息。”
“如果你死了,我一個人去探查馬戲團,那麼關于特定地方可以躲避巡查隊的信息我可能要明天才知道。”韋端直接猜測道,“你是想拖慢我的進度?或者說把劇情扯回原本的節奏?”
“仔細想想,我每次發現你的異常都是在我做出速通行為之後。是裝不下去了嗎?”
眼看賀知的臉色越來越複雜,在他準備惱羞成怒起身時,韋端笃定道:
“你的任務就是阻止我速通恐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