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女人二話沒說,上來就給林漾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她是你媽,我是誰?”
林漾腦瓜嗡嗡,擡起頭還不忘認真回答,“玲、玲姨。”
“你腦子被打傻了?我是你媽,還玲姨……她才是你姨,你芳姨!”
知道阿玲是暴脾氣,陳阿婆和阿芳連忙攔住她。
“阿玲你真是的,林林前兩天才剛被敲的腦袋,你還專門朝林林頭上呼啊?這不傻也被你打傻了。”
“我看她是早就想換個媽了,小時候做錯事了就找你抱。”阿玲氣不打一出來,“故意的!”
經阿玲這一巴掌,林漾瞬間清醒,将混亂的記憶與他們的話給對了上來。
隻是她似乎做過一個夢,夢裡芳姨才是她媽媽。
看來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
可是……她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夢裡芳姨在她小時候就去世了……
“姑娘你還去不去學校啊,你們再聊會天,我這一天就白幹了。”司機師傅适時打斷道。
“等陣先。”陳阿婆看向兩人,“你們倆誰陪水妹去上學。”
林漾連連擺手說不用,在他們的交談中,漸漸想起她前段時間回家被人尾随敲頭的片段。
那人是個遊手好閑的小流氓,平時也隻是小偷小摸,沒尾随過女生,那天估計是酒精上腦壯膽子了。
幸好他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路人就報了警。
那人堅持自己沒有打暈林漾,但兇器上查出了他的指紋,鐵證如山。
“你不記得了?”阿玲擔憂的眼裡閃過一絲慶幸,想了想,“醫生是說過你傷到腦袋了,會出現失憶的症狀,把現實和夢境弄混也是有可能的,不過也好,你也不用想那些污糟的事了。”
阿芳堅持要送林漾去學校,林漾說不用,阿玲也把手裡的飯盒塞她手裡,讓她趕緊回學校。
陳阿婆吹胡子瞪眼,“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媽,水妹才出事你不怕啊。”
“我能跟她一輩子啊?這次出事了,下次就長記性,知道不能一個人走夜路了。”
阿玲看向林漾,“記住沒,有什麼事要打電話。”
林漾知道阿玲刀子嘴豆腐心,也故作不在意,輕巧點頭應下。
突然,陳阿婆将手搭在車窗上,低下頭神神秘秘的撇了一眼将要開車的師傅,低聲對林漾說,“到學校記得給我們打個電話,等下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你趕緊打110……”
出租師傅初始一聽,以為就是長輩同小孩叮囑兩句,便等了一會,可越聽越不對勁。
“不是吧阿婆,你亂說什麼啊?我正經開車的,公司都有登記的……”
陳阿婆同師傅你一下我一下的較真起來。
“跟小孩囑咐一下不行啊?你心裡有鬼啊?壞人腦袋上寫壞人兩個字啊?她腦袋剛受過傷呢!被抓起來那個人也說他不是壞人啊。”
林漾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疼,為啥動不動提她腦袋被開瓢的事啊,好像她傷的是腦幹,這輩子完蛋似的。
陳阿婆激動地師傅車裡的收音機指了指,上面播放着一條本市的殺人案。
“咴真是的,多看些新聞啦,有些人不知道想什麼連自己老婆都殺,斬成幾十塊呢……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倒是,我今天在車上也聽到這個新聞了,吓得喲,阿婆你說那人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對自己老婆下的了手啊。”
林漾伸出手本想給他們勸個架,沒想到兩人卻突然唠起嗑來。
“哕!哪個是你阿婆?我才五十幾歲,做你媽差不多……”陳阿婆嫌棄的揮揮手。
人一旦上了年紀,好像就是會在某些地方變得頑固,但很快又會忘掉。
“騙錢呗,給自己老婆買保險,然後又把老婆殺了,分成幾十塊喔~新聞裡說那個男的啊把一點屍體給他老婆店裡的狗吃、一點沖馬桶、一點炸了到處扔,現在他老婆拼都拼不回來。”
“現在他們家就剩一個小孩,也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啧啧啧.......大城市的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麼……”陳阿婆叮囑道,“水妹你啊到了學校就好好學習,别出去跟外面的人鬼混,啊!知道沒?”
“放心吧大爺,我家裡也有小孩,這樣,你們給我留個電話,這姑娘到學校了我通知你們。”
“後生仔醒目喔,哏你地注意安全,有人欺負你記得回來和我們說去,拜拜拜拜……周末返嚟住,給你做好吃的。”
陳阿婆、阿芳和阿玲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坡頂。
望着她們林漾後知後覺,隻能聽到出租車轟轟的發動機噴氣聲。
突然間,林漾聽到芳姨說,“阿媽今日去阿玲屋裡吃飯啊,那裡煮好飯菜了。”
“是啊,阿婆……”
“媽媽!外婆我也要去!”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出屋裡竄出來,抱住阿芳的大腿撒嬌。
“那你問你玲姨給不給啦。”
芳姨是陳阿婆的女兒嗎?
那個叫着芳姨媽媽的女孩又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記憶這麼混亂……
林漾表情痛苦地撐着腦袋。
“啾啾。”
林漾緩緩轉過身,低頭看向沾滿汗水的手掌上,那隻瘦弱的燕子。
“總于來了,約你幾次了。”
“上課。”
“五一上課?林漾你能不能再敷衍點。”越梨往旁邊挪了點,将酒杯朝林漾那推,“先給你點了。”
林漾抿了口那杯雞尾酒,“最近有活動沒。”
“多着呢,最近大四的畢業,一堆約拍的。”越梨玩味的朝林漾挑了挑眉,“都點名找你拍~”
“什麼内容?”
“什麼什麼内容?就拍個照能有什麼内容?你就像往常那樣把學姐們拍好看不就行了嗎。”越梨為林漾無奈,“頂多你再犧牲犧牲色相,陪學姐們吃個飯。”
“不是拍我嗎?”林漾疑惑。
她一個演員兼模特,為什麼去給别人拍照?難道新角色是個攝影師?
越梨像是聽到什麼玩笑,差點笑出來。
“老林,雖然你有那個持靓行兇的資本,可你又不是什麼明星,人家花錢拍你幹啥,還是說你現在已經有了就業方向?”
笑到一半,陡然對上林漾迷茫的眼神,越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聽說前段時間有人遭襲擊了,不會那麼巧就是你吧?”
林漾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點點頭,将這段時間的遭遇都告訴了越梨。
聽完,越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她,“老林我果真是你最在乎的朋友!你都傻了都沒忘了我,從今天起,我願為你上刀山下火海。”
林漾用紙捏住越梨的鼻子将她提走,“謝謝,現在從我身上下去就算幫我了。”
“這樣吧,我這正好有個當演員的機會,你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