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貓貓黑着臉縮回去.jpg
松田貓貓表示晦氣,來的人居然是黑佬。
是的,現在走進來的女人是黑沼琴子,隻見她穿着黑色衣服頭發盤起,臉上是一貫虛假的笑容。
松田陣平不想知道黑佬為什麼在這裡,也不想繼續留下來,他不太樂意和黑佬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這總讓他想起每次單獨相處時黑佬笑容下的惡意和諷刺。
這會讓他覺得很窒息。
他貓着身子正準備偷偷溜出去,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讓他僵在原地。
“好久不見了,黑沼老師。”棕色短發的高中生揚起燦爛的微笑,秀氣的臉上看不到半絲虛假。
松田陣平緩緩、緩緩眨眨眼睛,藍色眼睛裡是肉眼可見的迷茫,大半個身子縮在布簾裡,他悄悄伸出腦袋,黑暗給了他很大的遮蔽,松田看見慢慢走向舞台的高中生,露出和那天截然不同的表情笑着向黑佬靠近。
松田陣平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柳真守和黑沼琴子都沒察覺到躲在角落裡偷窺的黑貓,在社會上沉浮許久的老師挂着恰到好處的疑惑笑容,臉上表情自然眼神溫和:“你是?”
作為熟悉黑佬的松田陣平來說,那個笑容很假,不過騙騙不知情人卻也是沒問題的。
不過柳真守前輩...也不是局外人吧?松田陣平睜着迷茫的眼睛一頭卷毛炸起。
不知道有沒有被忽悠的柳真守臉上笑容毫無破綻,甚至還帶着幾分學生見到以前師長的激動,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啊,是以前立海大的學生,不過因為沒有被黑沼老師教導過,這麼單獨見面還是頭一次呢。”
柳真守睜着棕色的眼睛,目光灼灼盯着黑沼琴子露出羞赧的笑:“黑沼老師你好,我是柳真守,五年前從立海大畢業,是真木老師的學生。”
“哦~”黑沼琴子狀似恍然大悟感慨,下意識推推眼鏡眯眼。笑容和婉,和着當初榮獲“優秀教師”稱呼時上的證件照一模一樣。
看着就假。
松田陣平撇撇嘴重新縮回到幕後,逃出去的路線被黑佬和柳真守擋住,他現在還不想直面黑佬。
...啧,免得那家夥又找理由嚯嚯自己。
松田貓貓抖了抖小卷毛,縮起身子耳朵卻豎得老高。
不知道有沒有被蠱惑的柳真守嘴角上揚臉上帶上濡慕的情緒,他站在禮堂的觀衆席仰頭望着舞台中間的黑沼琴子:“那個時候黑沼老師就是在這裡獲獎的呢。”
明亮的禮堂,驕傲的師長,以及...挂着和現在如出一轍微笑的黑沼琴子。
黑沼琴子笑容漸斂,垂眸間臉色有一瞬間變得陰沉,五年前那一屆立海大六年級學生畢業典禮,同樣也是她獲得“優秀導師”的時候,校長難得柔和了表情宣布了她的榮耀,但當她伸手準備接過獎狀時從天而降的天幕燈砸了下來,離她不過半米的距離。
險些造成傷亡事故,立海大校長立即暫定了畢業典禮。
離死亡僅僅半米之隔的黑沼琴子恍恍惚惚擡起頭,在一衆驚恐擔憂的臉中,看到一張格格不入的、充滿了遺憾和不甘的憤怒雙眼。
腦海裡不經意間回憶起那張臉,黑沼琴子擡手推眼鏡掩蓋嘴角詭異的笑意,她擡眼看着觀衆台中年輕稚嫩的臉,像一個普通老師一般充滿遺憾地開口道:“可惜因為那場意外事故,這個禮堂被停用了呢。”百年名校立海大不想背上意外事故害死師生的醜聞,現任校長當機立斷暫停了這個禮堂的一切活動重新選址建造新的禮堂。
黑沼琴子理應榮耀加身的畫面最後也隻能局限于校長室裡的幾個人、一張獎狀。
和想象中的期待相差太大,就算是一向習慣僞裝的黑沼琴子也不禁陰沉了臉,腦海裡那對夫妻失望的眼神和喋喋不休的否認化為惡鬼充滿了腦海。
心中的不渝達到了頂點,黑沼琴子望着柳真守那張有些熟悉的五官,露出恰到好處疑惑的笑:“不過真意外呢,這位同學竟然會這麼在意我?明明不是我曾經教過的學生。”
刻薄古闆的臉上帶着幾分浮于表面的驕傲。
柳真守眨眨眼睛,揚起嘴角:“因為曾經有一個學生在這裡朗誦的作文内容就是黑沼老師您呢,當時看着他充滿期待和憧憬的眼神時就不知不覺在意起來呢。”揉揉腦袋露出幾分局促不安,柳真守腼腆一笑看着有幾分不經世事的青澀。
聽到這句話黑沼琴子微微垂頭,不一會兒後恍然大悟般擡起頭:“哦哦~是那個孩子吧,那個叫松下陽也的學生。”
她眯眼一笑:“是個好孩子呢。”
當“松下陽也”這個名字從黑沼琴子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柳真守以為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因為為了這一天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被摒棄被質疑他也在所不惜。
理應是這樣,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他控制不了顫抖的手和内心陡然升起的怒意。
看着黑沼琴子虛僞的表情的時候。
柳真守控制不了心中的恨。
像是看不到柳真守緩緩消失的笑容,黑沼琴子将耳邊吹落的發絲拈在耳後,說:“不過真是可惜呢,松下同學那麼優秀的孩子,竟然會選擇自殺。”
“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不是嗎?畢竟有了那樣的家庭。”黑沼琴子充滿惋惜的臉部表情逐漸詭異,陰冷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宛如地獄裡的惡鬼,黑沼琴子輕輕吐出一句話,站在光中的柳真守和躲在黑暗裡的松田陣平緩緩睜大了雙眼。
“——可是最後推了那孩子一把的,不是柳君你嗎?”
那一刻,兩個孩子背後生寒,當初被掩蓋的、被無視的真相終于掀開了陰暗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