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的花季也在今天結束了。
校園裡彌漫着濃郁的桂花香,值日生揮舞着竹掃帚清掃着地上被雨水打下枝頭的花。
“有警察來我們學校了。”
一名值日生看着停在校門口的警車,驚奇地将這個重大發現傳話給自己的同學。
“我去,誰犯法了。”
“警察朝低年級的教學樓去了。”
三班的小朋友看着默默坐在桌子上看書的周渡野和哈哈大笑意外興奮的範敬諸,和自己的同桌竊竊私語。
他們都以為範敬諸不能來上課,結果今早他人不僅來了,還是他爸爸親自送過來的。
他爸爸瞪着一雙大小眼說:“範敬諸知道自己錯了,大家以後要多包容他,以後誰敢欺負他,他就來揍誰。”
反觀,周渡野這個受害者不僅沒有爸爸媽媽接送,連跟範敬諸對抗的勇氣都沒有。
吳佳琪看着兩名警察和律師站在她面前,頭都變成紅皇後那樣大了。
“要不我把孩子叫來辦公室怎麼樣。”吳佳琪道:“不然小朋友會把事情亂傳的,他們想象力特别豐富。”
“老師這是替施暴者遮遮掩掩啊。”張律師一臉的老練成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吳佳琪急得滿頭大汗。
律師直言:“讓警察先去把學生喊過來吧,接下來的事情去警察和學生的父母談就好了。”
警察聞言就要擡腳去教室找人。
吳佳琪快步攔在警察面前,她是真不想因為一個問題學生毀掉自己的事業。
她昨天明明跟範敬諸他爸爸說好了别讓他今天上學,結果他竟然一聲不吭偷偷把孩子送進來了。
打電話也不接,明顯的耍無賴。
律師看出吳佳琪的焦慮:“你别怕,校長待會也會來,我們和周渡野爸爸已經和校長溝通好了,那個孩子剛到學校沒幾天,您帶他的時候不長,不算您教導無方,對您不會有影響。”
律師話鋒一轉:“但如果您繼續攔着阻礙我們的行動,這就跟你有很大關系了。”
吳佳琪不喜歡範敬諸,她也想讓這個孩子退學,但是義務教育階段孩子退學,對她都是有一定影響的。
吳佳琪得到律師保證也不再阻攔,跟着他們一塊來了班級。
班裡的孩子一看有警察來了,一瞬間都變得乖巧無比,端端正正的雙手交疊放在桌子上,背脊挺直坐着。
“誰是範敬諸啊?”
警察在窗戶外站着沒進來,這話是校長說的。
範敬諸吓得腿腳發麻,冷汗如雨,剛剛還大笑的肉臉此時不能抖動一下。
他不敢站起來,範敬諸怕警察。
周渡野擡起頭,眼底蓄了一眶的淚水,哽咽地低泣。
“你敢把人打成這樣,應該是個有膽子的小夥子啊。”律師譏諷道。
周渡野擡起頭,額頭上的腫塊幾近是黑色。
這是昨天鞠夏茶偏方的功勞的。
周渡野站起來,小臉蒼白蒼白的,上面還挂着淚痕,他的臉很白,更顯得額頭上腫塊的恐怖。
他的腫塊看到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老師,我不怪他。”周渡野說話時顫顫巍巍的,跟鹌鹑似的。
不是受人脅迫就是被打怕了。
“那個牆……是我自己撞的,不對……是我和範敬諸玩鬧,不小心撞的。”周渡野一邊說還一邊偷偷觀察範敬諸的反應。
他的演技很拙劣,一眼就能讓人看出是受人脅迫。
但是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必須讓所有人都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看出他的害怕。
因為一個小孩子的演技,太好的話就太顯假了。
“範敬諸,你還威脅人!”吳佳琪非常生氣。
範敬諸尖叫着為自己辯駁:“我沒有說這句話,是他自己胡扯的。”
周渡野在說謊,為什麼都信他!
律師開口:“周渡野可能說謊,也可能是範敬諸說謊,那想知道誰說謊,不是就得問問班級裡面其他同學了嗎?”
小朋友都害怕并敬畏警察。
他們之間沒有人敢在警察面前說謊。
再加上周渡野嚴重的腫塊和可憐巴巴的表情,班級裡至少有一半的學生占了周渡野。
剩下的一半都表示自己沒聽見或是聽不清。
昨天因為丢牛奶的事情占範敬諸的,今天沒有一個人站他。
範敬諸蒼白無力地為自己辯駁:“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吳佳琪早早吩咐靠走廊的同學把窗簾拉起來,但這依舊不妨礙其他班的學生湊熱鬧。
“範敬諸不是說要把周渡野按進小便池打死他嗎?怎麼現在自己卻要被警察抓了。”
這句話更做實了範敬諸欺負周渡野的事情。
“他不會要槍斃吧。”
範敬諸嗚嗚地哭着,連連跟周渡野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