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還有那個什麼夫人,竟然派人出來趕客人。實在是無理。”祝英台也不滿的吐槽道。
章元冷哼一聲:“呵,我都懷疑錢複兄不是親生的,不然怎麼如此處境。”
“不必懷疑,錢複兄确實不是現在這位夫人生的,這位所謂的母親是他的繼母。”馬文才說道。
祝英台點頭:“怪不得。可見,這位繼母待他不好。”
“那就不知道了,别人的家事私事,我一概不管不問。”馬文才言辭冷淡,眉宇間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既然不關心,那你怎麼知道是繼母非生母的?”祝英台好奇。
馬文才撇撇嘴:“偶然聽到的而已。我也隻知道這個,再具體的内情我就不知道了。别人的家事,何必打聽的那麼清楚。俗話說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我們又如何能管得了?”
“文才兄說的對,别人的家事,我們插手也無益。還是趕緊回書院吧,這天氣,再站一會非把人熱化了不可。”章元說罷,就率先上了馬。
其他人一想也是這個理,就跟着上了馬,回了書院。
第二日,本來出去吃早飯的祝英台突然返回來,拉起馬文才的手,一臉着急的就要帶着他往外跑。
馬文才将她往回一拽,雙手按住祝英台的肩膀,皺眉問道:“不要着急,出什麼事了,你慢慢和我說。”
“不是我,是錢複兄。”
“哦—”馬文才神色一松,将手放下來,穩穩的坐回原處。
祝英台見狀,趕緊再去拉馬文才,“走呀,怎麼坐回去了?”
馬文才紋絲不動,擡眼看着祝英台問道:“去哪?”
“錢複家的那位繼母要給他退學,我們去找她理論,讓她收回成命。同學們都要去呢,所以我回來叫你。”
原來,錢複的繼母一早就派人來書院,以家中無閑錢為由要給錢複退學,正好被剛從外面回來的章元撞到。
章元問清情況後,氣的暴跳如雷。又想到昨天的事情,兩下一疊加,遂将所有的不滿一塊爆發出來,直接在前院叫嚷起來,吸引了很多人圍觀。
很快人就越聚越多,再明白緣由後,學生們紛紛指責錢複的家人。章元仍舊罵着:“你們家也太不當人了,昨天我們也去過,哪就艱難的連學也上不了了。分明是後媽苛待!”
這時,梁山伯從人群中走出,先安撫住章元的情緒,然後對錢複的家人說道:“那窮人家能供的起的,尚且盡量托舉孩子,怎麼你們能如此行事?錢家何至于就窮到要苛待兒孫的地步?且不說這個,就說昨天我們去了,見你們全家上下對錢複兄的态度敷衍無理,上不加愛護,下不示恭敬。本來那是你們的家事,我們不好理論。可如今眼看同學無學可上,我們無論如何要讨個公道。錢複兄是錢家的大公子,公認的繼承人,難道那祖宗基業中無一份可用來給錢複書讀書用的嗎?”
人們聽了這話,立刻群情激憤起來。
章元也說道:“之前韋先生還說我不是英雄好漢。今日我章元就做一回英雄好漢,為兄弟出頭鳴不平,讓大家看看誰是咱文景書院最有種的男人!想去的兄弟就跟我走。”
章元振臂一呼,身後立刻跟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是青年,本來就很熱血,再被當場的氛圍這麼一感染,沒事的也跟着憤慨起來。立刻就聚齊了幾十上百人,浩浩蕩蕩的前往了錢複家,要找錢複繼母理論。
祝英台正要跟着去,突然想起了馬文才。這樣的場合,有他在總覺得安心些,便趕緊跑回學舍喚他。
然後,就是此刻。馬文才聽祝英台講了前因後果,态度明确的說道:“我不會去的,我說過了,我不摻和别人的私事家事。”
“現在不算私事了,眼看錢複兄就無學可上了,我們作為同學,無論如何也要幫他争取一把。”
“那你們就去争取吧,看看能不能争取的來。”馬文才依舊不為所動。
“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些,難道一點同學之情都沒有嗎?”
“随便你如何說,還别拿這個綁架我,我可不吃這一套。我這人很有原則的,私事家事不管,沒有利益的事情不做。”
“你,”祝英台指着馬文才,一時氣的無話可說。她一甩手,轉頭就往外面跑,邊跑邊說:“随便你,冷漠死你算了。”
祝英台一路跑出學舍,追上前往錢複家的人群。一路上,她一會想到馬文才的态度,一會又想該如何幫助錢複,思緒雜亂異常。直到來到錢複家,祝英台才将注意力專注到找錢複繼母理論一事上。
由章元和梁山伯領頭,一行人魚貫進入錢複家。他們直入大堂,先對着靈位各自上過一炷香,然後就轉入後堂,進入後院中。
此刻,錢複正站在院當中,控訴繼母不與他商量便派人去書院退學。他正說着,就聽到後面人聲嘈雜,轉頭看時,見呼呼啦啦進來的都是書院裡的人。
錢複臉上閃過尴尬。他回過頭,無顔面對同學們。
錢複的繼母在廊檐下站着,一看闖入這麼多人,大聲喝罵外面的家丁,“來人呐,你們都是死人呐,就能放着這麼多人進入後院不管。”說罷,她又指着進來的學生罵道:“你們是幹什麼的?竟敢未經允許,擅闖私宅。”
章元聽了這話,冷笑一聲:“誰和你說我們擅闖的,我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吊唁的。死者為大,你總不能連這點禮數都不懂,将客人趕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