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什麼？”

“隻要嫂嫂答應幫我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季郎放心！就算有人要殺我我也絕不會透露一個字！”

“我當然相信嫂嫂的人品。”少年閃爍其詞，“可是嫂嫂有所不知，我行走江湖，其實并不是外表看起來這般潇灑，當中許多束縛枷鎖，簡直壓得我透不過氣。”

“季郎竟活得這般辛苦？”孟清田起身環住少年肩背，“要是妾身能為季郎分擔一些就好了。”

“嫂嫂真是體貼入微，善解人意！”少年轉身抓住孟清田的手，一雙眼睛光彩熠熠，隻是那光亮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緊鎖的眉頭。“可我不能那麼做！我那麼做，就是在要挾嫂嫂了！”

“季郎此言何意？”

“嫂嫂你别管了！你聽我說，黃羊城北上雲中，途中會經過一個叫狼山的集鎮，你到了那裡向人打聽，一定會有你父母的消息的！”

“真的嗎？”孟清田的喜悅簡直要從眼睛裡溢出來，她緊緊抓住少年的手，“季郎，讓我如何感謝你才好？”

少年的神情黯淡下去，“嫂嫂不用惦記我的安危，隻要嫂嫂好，我怎麼樣都是開心的。”

真是個裝貨！狐媚子見了你都要自愧不如！孟清田心中罵着，臉上眉頭一蹙，就蹲到了少年腳邊。“季郎快别這麼說！你把妾身當成什麼人了？你如此掏心掏肺，我又豈能陷你于不義？”

“來！”她為少年夾上一筷子菜，又為他斟滿一杯酒，“你有什麼難言之隐，都告訴妾身！你為了我性命都不要了，難道我就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嗎？”

“嫂嫂……”少年拿起酒盅一飲而盡，眼神變得悲傷，“有嫂嫂這份心，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我知道嫂嫂早已把我當作你的家人，所以，其他的我也不強求了。”

“季郎快别這麼說，妾身害怕。”孟清田聲音打着顫，又為少年遞上一杯酒，“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隻要妾身能做到的，我就算拼了性命也去做！隻要……隻要确認了我父母的下落……”

“嫂嫂真好……”少年握住孟清田的手，摩挲着，拉到自己的胸前，拉到自己的嘴邊……

*

沒有人知道孟清田去哪了。

天野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感覺天地間一片昏暗。

自己怎麼總是這麼粗心大意呢？明明知道她一心想找到自己的父母，還這麼漫不經心，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要他有什麼用？

他甚至連她這幾天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怎麼就成了别人的嫂嫂了，也不知道隔壁那人和她是什麼關系。

隔壁那人，想到那人更煩躁了。盡管很不願意承認，可那人生得細皮嫩肉的，舉止也高雅氣度也不凡，把他襯得就像是山裡的野鹌鹑一樣，處處都拿不出手。

可是，如果他是個女孩子，肯定也更願意和他待在一起吧。

想到這裡，一個駭人的念頭升上腦海：

孟清田，該不會被他拐跑了吧？

他是一表人才沒錯，但他真的是好人嗎？

絕望，絕望，真絕望。

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轉來轉去，心中除了擔憂就是生氣，除了生氣就是更多的擔憂。

一直轉到快中午了，突然看到一群熟悉的人。

山鷹那一夥兒，不知道又湊在一起打什麼壞主意。

他隐身到暗處偷偷觀察他們，發現他們正在争論什麼。

争論了幾句抄起家夥事兒氣勢洶洶地就走了。

這又是要去哪兒找茬兒去？

他正納悶兒呢，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他。

“天野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