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澄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秦時月去開門,随後傳來壓低聲音的交談。幾分鐘後,秦時月拿着一個塑料袋走到薛澄床前。
"你家宋部長送來的。"她晃了晃袋子,裡面裝着感冒藥、退燒貼和一瓶蜂蜜,"還有這個。"
秦時月拿出一張折疊的紙條。薛澄顫抖着打開,上面是宋澤鵬工整的字迹:
"聽說你生病了,很擔心。這些藥應該能用上,記得多喝水。蜂蜜泡溫水對喉嚨好。有什麼需要随時聯系我。——宋澤鵬"
薛澄把紙條貼在胸口,感覺眼眶發熱。秦時月促狹地笑着:"還說不告訴他?人家消息靈通着呢。"
"不是我說的..."薛澄小聲辯解,卻忍不住一遍遍讀着那張紙條。
傍晚時分,宿舍門再次被敲響。這次是李木瑤去開門,回來時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樓下阿姨讓轉交給薛澄的。"李木瑤把粥放在床頭櫃上,"皮蛋瘦肉粥,還燙着呢。"
薛澄撐起身子,"阿姨送的?"
"當然不是,"周書悅翻了個白眼,"肯定是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宋同學呗。"
薛澄小心地嘗了一口粥,溫度剛好,鹹淡适中。每一口都像是有魔力,讓她的不适感減輕了幾分。
"他怎麼會..."薛澄喃喃自語。
秦時月坐在床邊,神秘地笑了:"我可能...不小心在學生會群裡提了一句某人病得吃不下飯。然後某位部長就私聊我問你喜歡吃什麼。"
薛澄差點被粥嗆到,"你...你們..."
"别生氣嘛,"秦時月無辜地眨眨眼,"看他急成那樣,誰忍心不說啊。"
薛澄把臉埋進枕頭裡,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三天後,薛澄康複回到課堂。走進教室時,她一眼就看到宋澤鵬坐在他們的老位置,面前放着兩杯熱飲。看到她進來,宋澤鵬立刻站起身,眼睛亮了起來。
"全好了?"他上下打量着薛澄,仿佛在确認她是否真的康複了。
"嗯,多虧了你的藥和粥。"薛澄在他旁邊坐下,從包裡拿出一個淺藍色的信封,"這個...給你。"
宋澤鵬好奇地接過信封,打開後發現是一張手工制作的感謝卡。卡片上用清秀的字迹寫着感謝的話,旁邊還畫着一個小漫畫:一個女孩躺在床上,一個男孩站在門外遞藥,誇張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你自己畫的?"宋澤鵬驚喜地問。
薛澄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畫得不好..."
"不,很棒。"宋澤鵬小心地把卡片收進錢包夾層,"我會好好珍藏的。"
教授開始講課,兩人安靜下來。但薛澄注意到,整個上課期間,宋澤鵬的嘴角都挂着若有若無的微笑,手指時不時碰一下放錢包的口袋,像是在确認那張卡片還在那裡。
下課後,他們并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秋風拂過,帶落幾片金黃的銀杏葉。宋澤鵬突然停下腳步。
"薛澄,這周六有空嗎?"
"有啊,怎麼了?"
"市裡新開了一家美術館,有場青年藝術家聯展。聽說很不錯,要一起去看看嗎?"宋澤鵬的語氣盡量随意,但緊繃的肩膀洩露了他的緊張。
薛澄的心跳漏了一拍。這聽起來太像...約會了。
"好啊。"她聽見自己說。
宋澤鵬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周六上午十點,校門口見?"
"嗯。"
他們相視一笑,誰都沒有點破這次邀約的特殊意義。但某種無形的變化已經發生——從同學到朋友,再到現在的...薛澄不敢确定該用什麼詞定義他們的關系,但她喜歡這種心照不宣的暧昧,喜歡每次見面時心跳加速的感覺,更喜歡看到他眼中與自己相同的期待。
回到宿舍,薛澄立刻被三個八卦的室友圍住。
"怎麼樣怎麼樣?他什麼反應?"秦時月迫不及待地問。
薛澄拿出手機,給她們看剛收到的一條消息:「卡片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周六見。」發件人:宋澤鵬。
宿舍裡爆發出一陣尖叫。
"這還不明顯嗎?他喜歡你!"周書悅激動地跳上跳下。
"你們什麼時候正式在一起啊?"李木瑤托着下巴問。
薛澄把手機貼在胸口,臉上泛起紅暈,"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遲早的事。"秦時月信心十足地說,"不過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我打賭他肯定會有所行動。"
薛澄愣了一下。她幾乎忘了自己的生日就在下個月。如果宋澤鵬真的打算做些什麼...這個念頭讓她既期待又緊張。
晚上躺在床上,薛澄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打開手機相冊,找到文化節時偷拍的一張宋澤鵬的照片——他正在調試音響,側臉專注而認真。薛澄用手指輕輕劃過屏幕,心跳聲在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開始喜歡上了這個溫柔細心的男生。而種種迹象表明,他很可能也懷着同樣的感情。這個認知讓她的胸口湧起一股暖流,像春天的溪水,清澈而歡快地流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