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澄的舞蹈班要舉辦一個小型彙報演出。她熬夜編排節目,為每個孩子設計适合的動作。演出前一天晚上,她正忙着修改音樂,手機突然響起——是宋澤鵬的視頻請求。
"猜猜我在哪?"接通後,宋澤鵬的背景不是熟悉的宿舍,而是一片陌生的黑暗。
薛澄皺眉,"不會是在快餐店加班吧?這麼晚..."
"看好了!"宋澤鵬将攝像頭反轉,對準天空——繁星點點,與薛澄家鄉的星空驚人地相似。
薛澄的心跳驟然加速,"你...你不會是..."
"縣城火車站,剛下車。"宋澤鵬的聲音因為興奮而略微發顫,"打工一個月攢的路費,驚喜嗎?"
薛澄張大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屏幕上,宋澤鵬的臉重新出現,帶着期待和些許不安。"你...不高興?"
"不!我..."薛澄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但我爸...如果他看到你..."
"我知道,所以沒提前告訴你。"宋澤鵬理解地點點頭,"我就住在文化宮旁邊的酒店,明天你找個借口出來,我們偷偷見面,好嗎?"
薛澄的大腦飛速運轉。明天有演出,父母肯定會到場..."明天下午三點,文化宮後門的小公園,那裡演出時沒人。"
"不見不散。"宋澤鵬笑着送出一個飛吻,"早點睡,明天見我的舞者老師。"
挂斷視頻,薛澄在床上翻來覆去,既興奮又緊張。宋澤鵬居然真的來了,為了見她一面,忍受一個月的辛苦工作。這個認知讓她胸口發緊,既甜蜜又心疼。
第二天早上,薛澄起得比平時都早。她精心挑選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偷偷化了淡妝,将給宋澤鵬買的運動鞋裝進背包。父母隻當她是為演出緊張,沒多在意。
彙報演出很成功。小朋友們穿着色彩鮮豔的舞蹈服,像一群小蝴蝶在舞台上飛舞。薛澄站在側幕,不時偷看手表——兩點四十,演出即将結束,再過二十分鐘就能見到宋澤鵬了。
"最後,請我們的薛老師為大家表演一段!"文化宮主任突然宣布,完全不在計劃内。
薛澄愣在原地,被小朋友們推上舞台。音樂響起,是排練時用的伴奏。沒有準備,她隻能即興跳了一段簡單的拉丁舞。雖然沒有舞伴,也沒有正式服裝,但基本功紮實的她依然赢得了熱烈掌聲。
演出結束,家長們紛紛上前道謝。薛澄焦急地看着時間——三點零五分了,宋澤鵬一定已經在等了。
"爸,媽,我得留下來幫忙收拾..."她試探着說。
"去吧,我們回家準備晚飯。"出乎意料,母親爽快地答應了,還拉住想說什麼的父親,"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
薛澄感激地看了母親一眼,抓起背包就往後門跑。小公園就在文化宮後面,穿過一條小巷就到。她的心砰砰直跳,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宋澤鵬等待的身影——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薛澄猛地刹住腳步。公園長椅上,宋澤鵬确實在那裡,但不是一個人。父親不知何時也到了公園,正站在宋澤鵬面前,表情嚴肅地說着什麼。
薛澄的心沉到谷底。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父親發現了宋澤鵬,而且看起來很不高興。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上前解釋。
困惑中,薛澄慢慢走近。兩人的談話聲漸漸清晰。
"...所以你是專程來看澄澄的?"父親問。
"是的,叔叔。"宋澤鵬站得筆直,聲音恭敬但不卑不亢,"我們認識一年多年了,我很尊重她。"
"大學生談戀愛我不管。"父親嚴肅地說,"但她将來要考研,要有出息,不能分心。"
"我完全支持她的學業和夢想。"宋澤鵬認真地說,"實際上,正是因為看到她那麼熱愛舞蹈又不敢違背您的期望,我才..."
薛澄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上前。"爸!"
兩人同時轉身。父親的表情有些尴尬,宋澤鵬則眼睛一亮,随即又緊張地看向父親。
"澄澄,你的...朋友來找你。"父親生硬地說,"既然演出結束了,就帶他逛逛縣城吧。晚飯前回家。"
薛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不僅沒有發火,還允許她和宋澤鵬單獨相處?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謝謝叔叔。"宋澤鵬機靈地鞠了一躬,"我會準時送她回去的。"
父親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父親走遠,薛澄終于長舒一口氣,轉向宋澤鵬。"你們...聊了什麼?他怎麼這麼...溫和?"
宋澤鵬神秘地笑了,"男人之間的秘密。"
"你怎麼遇到我爸的?"
"我在文化宮正門等,看到觀衆出來,就打聽薛老師在哪。結果問到了你爸頭上。"宋澤鵬做了個誇張的害怕表情,"當他問我是誰時,我差點心髒停跳。"
薛澄想象那個場景,忍不住笑出聲。"然後呢?"
"然後我老實交代了,說是你男朋友,專程來看你。"
"你真這麼說!"薛澄輕輕打了他一下,
"對啊,實話實說。"宋澤鵬無辜地眨眨眼,
薛澄搖搖頭,又感動又好笑。她拉起宋澤鵬的手,"走吧,帶你看看我長大的地方。"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母親發來的消息:「你爸說你要帶男朋友回家吃晚飯,真的假的?」
兩人同時看到消息,愣了一下,随即笑出聲。
"看來你爸是認真的。"宋澤鵬有些緊張地說,"我該買點什麼禮物?"
"不用,你能活着出現在我家就已經是奇迹了。"薛澄拉起他的手,"走吧,醜女婿總要見嶽父母。"
回家的路上,宋澤鵬不斷整理頭發和衣領,緊張得像個面試的畢業生。薛澄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湧起無限柔情。這個男孩為了見她一面,辛苦打工一個月,還勇敢地面對她嚴厲的父親...她突然覺得,無論未來有多少困難,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什麼好怕的。
夕陽西下,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仿佛早已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