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是,許、不對,我,呃……”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那男生暈頭轉向,差點開口跟着喊宋哥,話沒出聲回過味來,口齒打架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眼神在兩人之間驚疑不定地遊移半響,最後鎖定在施輕語身上,扯了扯嘴角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妹子你吃冰淇淩嗎?”
施輕語:“……?”
‘砰。’冰箱開關發出沉悶聲響,梁銳拿出一隻草莓味的可愛多遞給施輕語,語氣抱歉:“不好意思啊同學,我不知道你是許硯朋友,剛才也是太着急才搶了你的位置,别介意啊。”
施輕語瞥了冰淇淩一眼,沒接,嘴上卻道:“沒關系。”
梁銳剛想松口氣,冷不防聽見施輕語的下一句“沒打算原諒你。”
梁銳:“……”
“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
施輕語點點頭,發出靈魂反問:“那你在明知那是我座位的情況下為什麼不肯坐到前面去呢?”
一針見血,施輕語的眼神太過直接,看得梁銳心虛不已,他繞到邊上把許硯怼進中間,“兄弟幫忙說句話啊。”
許硯沒管他死活,低頭撕開餅幹的包裝袋遞給施輕語,溫聲道:“這個餅幹味道還不錯,要嘗嘗嗎?”
“唔,謝謝。”施輕語從中拿了一塊咬了口,濃郁的奶香在嘴裡化開,口感酥脆,甜而不膩,她三兩口吃完,給予肯定,“嗯,很好吃。”
許硯笑笑,把餅幹往她面前遞了遞,“那幫我分擔一點吧,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
施輕語向來不知道客套怎麼寫,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也就沒跟他假客氣,就這麼一路走一路吃到了教學樓前。
期間從邊上兩人的聊天中知道了他們兩個都是文科一班的,按照教學樓布局就在施輕語班級的正上方。
高二分了兩棟樓,文科緻遠樓,理科博學樓,兩樓相對而立,間隔不過十米左右。教學樓兩側設有樓梯,每層中間都有連廊,從上往下看就是一個大型的口字。
平常站在樓道上就能把對面看個一清二楚,非常方便教導主任曾德明的日常巡視。
樓高五層,一層五個班,頂上最左是一班,依次排下,施輕語文科六班,在四樓。
爬到三樓時許硯和梁銳進辦公室搬習題冊,施輕語也跟了進去,進去以後看見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習題冊倒抽一口涼氣。
真可怕,這就是一班嗎?難怪宋憶當時分科說什麼也不肯選文科。
梁銳和她發出來同款震驚:“這就是老何說的一點點?!***開學第一天搞這個?!還讓不讓人活了?”
許硯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瞥見施輕語沒什麼反應才怼了下梁銳,“話這麼多,小心何老師聽見再給你加兩張試卷。”
梁銳當即閉麥,認命地抱起習題冊,施輕語見狀自告奮勇地表示要幫忙。
許硯十分自然地把手裡剩餘的餅幹和沒拆的冰淇淋放進她手中,“那請幫我拿一下這個吧。”
說完抱起剩餘的習題冊往樓上走,施輕語接過東西自覺跟上。
高二按照成績分班,年紀前三百五十名都分上了五樓,是學校的重點班。
班級的氛圍都和樓下的格外不同,還沒上課的情況下居然沒有空座,當然,在看到許硯抱上來的練習冊時也還是哀嚎一片。
由于餅幹吃多了嗓子有點哽,施輕語無意識地撕開手裡的冰淇淩咬了一口,并對一班的同學表以深深的同情。
那廂許硯放下練習冊後出門,施輕語看向他,擡手歸還物品時才驚覺自己把許硯的冰淇淩給吃了,連帶着餅幹,一塊不剩。
這該死的習慣。
從小到大到她手上的吃食基本上都是給她吃的,而她也習慣了接過東西就吃,剛才也是一順手就撕了包裝。
當下就很尴尬,這餅幹雖然說是讓她幫忙分擔,但許硯都沒怎麼吃,大多都進了她的肚子不說,還順手吃了人家的冰淇淋。
腹中的饑餓感也早已褪去,施輕語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然而一開口便沒忍住打了個嗝。
好,這下更尴尬了。
許硯輕咳一聲撇過頭,很給面子地沒有笑出聲。
施輕語看看手上被啃了三分之一的冰淇淋,又擡頭看看許硯,真誠地道了聲抱歉。
“沒關系。”許硯彎起眼,“我想你現在應該不餓了。”
是不餓了,就是有點躁得慌。
施輕語眼神閃爍兩下,“嗯……我知道有家冰粉很好吃,今,明天,明天中午我請你吃冰粉,就當賠罪了,可以嗎?”
許硯聞言似是疑惑地挑起眉:“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不用計較這麼多吧?”
哦對,他們現在是朋友了,雖然這朋友的水分還有待估量。
施輕語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說法:“作為朋友我想和你分享好吃的冰粉。”
“那在這裡先提前謝謝你的冰粉。”
施輕語有點開心,但面上還得維持淡定,“那,明天見!”說着轉身揮手,蹭蹭跑下了樓。
“嗯~明、天、見~”一調三轉的婉轉嗓音在許硯耳邊響起,直聽得人起雞皮疙瘩。
梁銳搭着許硯的肩膀朝樓梯口怒了努嘴,“你朋友啊?”
許硯看着施輕語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淡淡地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交的?這麼沒聽你提過?”
背影消失在拐角,許硯方才收回視線轉身,不鹹不淡地撇下兩個字,“剛才。”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