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筠抱着懷裡的人,準備去小屋那處落腳,順便聽聽裴卿都查出了什麼東西。
燭光搖曳。
裴卿看着把他放下後,一直在忙裡忙外的樓筠,思緒紛飛,目光隻知道追着樓筠跑,看起來有幾分呆傻。
為了讓裴卿回去的時候舒服點,樓筠特地點了懷裡的信号煙,把影一他們叫過來。
夜露深重,就裴卿那吃了點辣椒就要鬧脾氣的腸胃,她也不敢擔保其身體有多好,剛尋了個幹淨的地方給人放下去,就着急忙慌地去折樹枝擺火堆了。
看到角落裡蜷縮着的青年被自己的外衣嚴嚴實實地包裹住,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滿足感。
這樣漂亮的裴卿就應該完完全全沾染上她的味道,最好是能打上她的标記,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知道這是有主的人。
裴卿隻覺得周身萦繞着樓筠的味道,将他網住,半點逃脫不得。
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裴卿不禁有些羞赧,腳跟又往裡挪了一寸,雙手将蓋在身上的衣物往自己跟前拽了拽,半張臉被蓋在外衣之下。
裴卿小心地嗅了嗅,半垂着眼睛盯着地面忽明忽暗的燭火,最後輕輕張口,在外衣下悄悄哈氣,将心裡的這抹喜悅反複舔舐。
樓筠遠遠見到裴卿動作,以為是青年覺得冷,抱着剛撿來的柴火,走近青年,蹲下身子,手心自然而然地握上青年裸露在外的指尖。
“冷?”
女人的手心很燙,相比之下,他的手倒真顯得有些涼,甚至叫裴卿生出錯覺來,覺着他也應是冷的才對。
但,說謊不是個好習慣。
搖頭,“不冷。”
樓筠沒有全信,在裴卿腳邊又搭了個火堆,手背覆在青年的脖頸處,察覺到一片溫熱,表情才好看了些。
樓筠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的像個慣犯,裴卿卻像正在燃燒的燭火一樣,整個人越來越燙,越來越熱,甚至手心都生出了汗。
怎麼辦?他看起來一會冷又一會兒熱的,樓筠會不會覺得他很麻煩。
下一瞬,裴卿的惶恐被戛然打斷,樓筠好像害怕他真覺得冷,靠坐在他身側,一隻手搭在他的背上,源源不斷向他傳送着内力。
裴卿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訝樓筠還有内力,還是該欣喜兩人這一刻靠得極近就在背後這道暖意下徹底昏睡了過去。
肩上蓦得一沉,樓筠幫着裴卿在她懷裡尋了個舒适的姿勢,便有一下沒一下地幫懷裡的人揉捏着腿腳。
就今天這脫力的程度,什麼都不處理,明天裴卿非得全身酸軟到走不動路。
青年在樓筠懷裡睡的安然,偶爾力氣重了,才會微微蹙眉,嘴裡吐出一聲模糊不清地“疼。”
這時,樓筠就會卸掉一點力道,轉移陣地,叫青年不會因為酸疼醒過來。
“咕噜咕噜。”
車轱辘碾過草地,馬蹄踏在地面的聲音還是将青年吵醒了。
迷迷糊糊睜眼,隻覺得身體一陣松快,稍稍挪動,就要起身,就聽見耳邊傳來一句:“别動。”
昨天發生的一切在裴卿腦中飛速重現,才覺出樓筠不僅守了他一夜,還讓他枕了一晚。
雖說,他已知曉兩人互生情素,但畢竟樓筠還是未出閣的女子,更何況屋外還有旁人,到時候樓筠的名聲怎麼辦?
裴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彈開,全然忘記了,公主身份的樓筠已經是個死人,現在的樓筠用的是樓澤桉的身份,哪來的名聲一說。
“嘶!”樓筠被枕了一晚上的手臂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裴卿醒來那一刻的輕微動作就已引起了一片酸麻,更别說這樣大幅度的起身了。
聽到樓筠聲音的裴卿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可憐巴巴地跪坐在女人身前,一副想幫又不想幫的模樣。
唉,樓筠心中輕歎,能活動後,毫不客氣地在青年頭上秃噜了一把。
“小沒良心的。”
裴卿沒有反駁,他也覺得他剛剛的行徑沒良心的很,偏偏他現下又不知如何補償,隻能眼巴巴等着樓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