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接些兒熱水……再多讓院裡的機靈丫頭過來伺候!”
溫輕裘站在寒恒軒的大門外吩咐,人瞅了眼屋裡忙作一團的幾個嬷嬷,眉頭皺得更緊了。
劉管家一個勁兒地點頭,又讓人去多叫幾個丫頭過來,瞧見自己老爺鐵青的臉,他又忙道:“多去端幾個火盆過來,還有毯子。”
“是!”
西苑的寒恒軒可謂是忙裡忙外的,幾個丫環抱着新毯子,端熱水的通通進了寒恒軒的門。
燈火通明的内閣裡暖氣十足,幾個老嬷嬷圍在榻前小心地伺候着。把男人身上的濕衣全部換上了幹爽軟棉的襟衣,頭發也給人仔細揉幹。端來的熱水用棉帕浸濕擰幹,給人擦試着身體,一番折騰榻上的男人也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新的毯子給人蓋好,捂得嚴嚴實實。平常人沒什麼血色的臉上,此時卻紅了不少。
幾個老嬷嬷弄好後,退出了房門。溫輕裘轉過身去,其中一個老嬷嬷上前低聲說:“公子這情況不太妙,已經發了高熱。不褪熱,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我知道了,會讓人守着的。”溫輕裘挑眉道。
老嬷嬷不在多說什麼,幾個人對人施禮就離開了西苑。
“留下幾人守夜。”溫輕裘留下一句,大步出了寒恒軒。而西苑外,溫珏遲和溫西麟站在外邊。直到溫輕裘出來,溫珏遲見自己父親的臉色不好,不着痕迹地往二哥後邊移了點。
溫輕裘一出來還見這兩個兒子在這裡,不經皺眉,“怎麼還在這裡?”
溫珏遲問道:“爹,四弟他……沒事吧。”看着一堆堆人在西苑這邊進進出出,他不勉擔心那人出了事。
一旁的溫西麟則有些自責開口:“都怪我沒有看好人,才出了這樣的事。”
當時人群湧擠,他們找了許久在半湖的時候忽地聽到了有人大喊“有人落水”,才往舫間圍去。
便在舫上看見了褚緒和已經愣在原地的段緒。而從水中冒出的青年将人救上岸,這一看:一個是顧家二公子,被救的那個不正是自家兄弟嗎?
當時溫珏遲準備感激人救了自家弟弟,還想着這顧餘州怎麼會這麼好心救人時,卻聽人說就是這顧餘州把人給踹進湖裡的。
人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另外半截被對方的一句話徹底涼透。
顧餘州說:“這病秧子竟然不會水……”
溫珏遲心想,這下完了,人出來的時候是好好的,回去卻是擡回府的。
出了這種事,是誰也沒想到了。
溫輕裘倒也沒有責怪二人的意思,隻是知道那人被送回來說是落水,具體怎麼落了水還是不太清楚。
人正準備問,溫珏遲怕被人責罰搶先說了句:“爹,這事不能怪二哥和我…全是那個顧餘州……四弟是他踹下水的……”
“顧餘州?”溫輕裘眼中抹過詫異,隻聽溫珏遲又小聲補了一句:“人也是他撈上來的。”
“……”
“天色不早了,你二人先下去休息吧。”溫輕裘幹咳了幾下,打發了兄弟二人。
溫西麟雖疑,但還是與溫珏遲退出了西苑。兄弟二人一走,劉管家正巧從寒恒軒裡出來,走到了老爺的身後。
劉管家低聲道:“公子高熱不褪,您看是否去請大夫……”
“不!”
溫輕裘一囗回絕,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是明日還未褪熱,就給人喂藥。”
“是!”
朝聖節已快過半,街上人群散散。顧餘州滿身濕透地回了顧府,與段緒分開時,段緒還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後隻吐出兩個字“保重”。
當然他還沒傻到走正門,人直接翻了後院的牆進去,正準備回自己院子,不曾想被親娘逮了個正着。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