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州聞聲站在原地不動,言夫人與丫鬟走近繞到人的面前,借着籠火看人全身濕透。
這十月的冷天,風一吹就冷得不要命,何況是人濕漉漉的?
可他卻感受到不有多冷,身體相反有些熱。濕衣粘在身上弄得人難受。
見兒子這模樣,言夫人不勉吓到了,心疼兒子的她趕忙讓侍女去拿幹淨的衣服和棉帕,又讓人煮姜湯。
“你去哪兒了?怎麼弄成這樣?凍壞了吧!”
顧餘州隻得安慰人,說道:“沒什麼,我不冷,現在我先去休息了,娘,你也去休息吧。”
言夫人哪肯啊?硬是要親自把兒子送回房裡去,直到兒子把衣服換了,喝了熱湯這才安心地離開。
待言夫人一走,顧餘州熄了燈躺在榻上,一閉眼腦中滿是那個病秧子的臉。
他實在沒想到,當他把人踹進湖裡後,那人竟然是連掙紮也不掙紮一下就沒入了湖裡,居然是個旱鴨子!
換作平時,他可不會去撈人。今天就把溫謹言給撈了上來。
那人柔軟的身體感覺清瘦很多,特别是腰,細得跟女人一樣,湊近還能聞到淡淡冷息的清香。病秧子的體溫很低,撈上來的時候摸着潤滑,像塊玉。
顧餘州越想越睡不着,皺起眉來:“難道病秧子都這個樣?”
夜已至深,戒備森嚴的皇宮中,魏全提着燈籠就匆匆往明宮趕。人将燈籠遞給了門外守夜的宮女,捋衣進了皇帝的寝殿。
明黃色羽紗帳遮住龍榻,寝殿裡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着昂貴的龍涎香,魏全低頭進殿後走了幾步便跪在了地上。
“什麼事?”
雲帝聲音略些疲憊,庸散地輕問。
“陛下,青岚那邊派人傳來消息:今夜朝聖節,公子被顧家那小子踹入了半月湖裡,情況不妙。”
人掀開了眼簾,疲憊消散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殺意,殿内溫度驟然降下,幾乎快壓得人喘不過不氣。
跪在地上的魏全不經打了個寒顫,紗帳的雲帝已然起身下榻。
“真是好得很。”
人眼底一片沉色,面上不顯喜怒。他掀起紗帳,一步步走出來。
魏全一直将頭埋下,不敢直視聖顔。卻能感覺到雲帝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溫輕裘連個人都看不住,溫氏的人都是死人嗎?!”雲帝忽地提高了音量,魏全此時已是冷汗直冒,後背都濕透了。
“陛下……溫大人應該不會犯如此小錯……”
雲帝瞥了他一眼,斂了殺意。“溫家人打得是什麼算盤,你以為朕不知道?他溫輕裘卻實不會犯錯,可溫家那些老東西動的什麼心思就不知道了。”
“如若不是有溫衍牽制其中,如今這天下還不知道是姓鐘離還是姓溫了。”
雲帝冷呵了一聲,想了想吩咐說:“明日你出宮一趟,看看人的情況。再提點溫老夫人,她人年紀大了,怕事忘了四十年前明家的事。 ”
“是!”
魏全暗松了口氣,應聲告退。
翌日
大清早的,幾個丫鬟伺候白夫人穿衣洗漱,人從内寝出來,走到椅子前靠着,擡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略些疲憊地開口:“西苑那邊出什麼事了?昨夜大晚上的吵吵鬧鬧的。”
何婆子也剛從外邊回來,“聽說是四公子昨晚出去,落了水。寒恒軒忙裡忙外的人多,四公子到現在還昏迷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