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喊道:“苟崖你和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計較什麼,我們來了,放人。”
苟崖回他一箭,這一箭來得出其不意,看見蕭宴狼狽地險之又險地躲開,他笑了笑,叫人喊給蕭宴聽:“這位想必是蕭府大公子吧,我們王很是惦記你,成天把你挂在嘴邊呢。”
說着,一身華貴禮服頭戴冠冕的九月梅走了出來,立在高高的城牆上。
蕭宴瞳孔微縮:“小梅。”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可當他看見小梅如同一個牽線木偶一樣穿着華貴的玄國服飾真的頂着玄王之名站在他面前,他還是發自内心的感覺到震驚。
九月梅看着他,嘴唇都在抖。可是她沒有哭也沒有喊阿宴哥哥救我,什麼都沒說,隻是看着蕭宴,真的如同一具王座上的木偶。
蕭宴喊:“混賬,你怎麼敢,連孩子都不放過。”說着,就要帶人沖向緊閉的城門。
苟崖不知為何像是很讨厭他,故意要在傷口上撒一把鹽:“劊子手準備。”示意你在這裡和我逞強,别忘了我手上還有百人做籌碼。
“住手,”蕭宴在乎小梅,他同樣在乎别的生命:“我後退,住手。”
苟崖道:“你叫我停手我就停,我國法威嚴何在。大公子,說錯話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揮了揮手,指了一旁綁縛的十來人,示意劊子手動手。
蕭九念終于開口了:“住手!”
十日之限将至,蕭九念自昨日起再次發起了高燒。冬日冷風獵獵,他卻沒像往日那般穿得厚,隻在外面罩了薄薄一件披風。冷風一吹,燒得迷糊的神志反而清醒了不少。
苟崖的目光放在蕭九念身上,他面上風雲多變,最終定格在一個桀骜不馴的神色上:“蕭大人,别來無恙啊。”
隔着獵獵寒風,蕭九念仰起頭用手擋了擋格外刺眼的陽光,終于也看清了苟崖,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笑容隻一半就湮滅在敵我雙方勢同水火的瞪視中找不到痕迹。
“苟崖。”
多年前,北疆督事院總院。
“二爺叫你,”沈潮平匆忙趕上去,在抄手遊廊一側堵住了苟崖。
“說我不在。”苟崖貓着腰要往外走。
沈潮平一把揪住他衣襟,活像個墜着的葫蘆,死不丢手:“等會兒,你走了我怎麼辦,老苟……”
“你才老苟,”苟崖一把捂住他的嘴。
“崖兄,真的叫你呢。”
苟崖氣得瞪了沈潮平兩眼,低聲道:“聲音小點兒,你要害死我。”說完,整了整衣襟,朝屋内高聲應道:“在!”
時至今日,多年風霜已過,苟崖其實早就想不起來當年蕭九念加諸在他身上的種種條條框框,也弄不明白到底真是蕭九念行事嚴厲還是因為蕭九念早知道他是玄國貴族而格外苛刻。隻是他為自己聽到蕭九念正經叫他而下意識想答一句‘在’内心說不上的百般滋味。
蕭九念說:“把人放了。”
苟崖從過去的回憶中跑了出來,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蕭大人何許人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我放人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放人可以,我有個條件。”
蕭九念等他說。
苟崖道:“你當着衆人的面給我跪下,我放了他們,怎麼樣,蕭大人答應嗎。”
“苟崖你放肆,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就是對我小叔父當年使喚你含恨在心嗎。好,我給你跪下,我給你跪行不行。”蕭宴急了。
苟崖早知道他們不可能答應,不等蕭九念說話已經冷了臉:“不答應那我們隻好談别”
蕭九念道:“苟崖,但願你能說話算話,我答應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