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紅彤彤的臉,隻露出兩隻眼睛:“這也是我跟你說的?”
他點了點頭,故作委屈地歎了口氣。
常以念閉了閉眼,這真像她能說出的話。
之前有回給宿友慶祝生日,幾個女孩在KTV點了幾打酒,她當時心情不好,連喝了兩瓶,之後是被擡回來的,而當晚發生了什麼她一點也沒想起來,據室友說,她當晚抱着其中一個室友大哭一場,一會兒喊爸爸,一會兒喊媽媽,又一會兒喊哥哥,還說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是個孤兒。
也是從那以後,室友們對她多了絲關愛。
可室友描述的這些,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所以,當江序禮說出被她強吻了這種哪怕很誇張的事情時,常以念也沒有質疑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臉蛋通紅:“下次你攔着我點。”
江序禮抵了抵腮:“還想有下次?”
“不敢了。”
她垂下頭,郁悶地挖着粥,半天也沒喝進一口,手指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江序禮也是沒怎麼吃東西,目光一直盯着她,仿佛她才是自己的食物,他玩味地扯了扯唇:“這是在回味呢?”
常以念意識到自己走神後,放下手,噘了噘嘴:
“那可是人家的初吻,我連它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
她仔細回憶了,能想起來的隻有她連幹幾杯酒的畫面,之後的記憶模糊不清。
男人變換了下坐姿,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那,我就委屈一下,讓你再試試是什麼感覺?”
他環着胸,臉不紅心不跳的,常以念聽了心驚肉跳,臉漲得通紅:“哥哥,你怎麼為老不尊呢?”
“老子隻比你大五歲。”危險的語氣:“很老嗎?”
她連忙搖頭,不想繼續深入話題,低頭吃東西。
江序禮手指敲了敲桌面:“還有,下次,不許叫我哥哥。”
她擡眸,嘴裡含着東西,隻“啊”了聲。
“叫我序禮哥哥。”
“有什麼區别嗎?”她眨了眨眼,她隻是覺得叫哥哥更省事呀。
這兒也沒有别人,也不會聽錯。
江序禮莫名地較真:“聽我的。”
“好。”
才吃了沒幾口,不一會,她又說:“還有,我待會出一趟門。”
“有工作嗎?”
江序禮剛從國外飛回來,會休息兩天才進行下一輪飛行。
倒不是什麼工作上的事,昨晚剛下飛機那位花女士就打電話過來轟炸,罵他半年沒回一次家,再不回去就跟他斷絕關系,然後再生一個。
他當時掏了掏耳朵,就回了句:“你五十多了,再生屬于老齡産婦……”
他聽到電話裡頭傳來杯子被摔碎的聲音。
江序禮擔心這脾氣暴躁的老娘會過來他的住處找他算賬,之後就補了句,自己明天回去。
走的時候,江序禮騎的越野摩托,順帶稍着肉肉。
越野摩托車轟轟隆隆地停在江家别墅門口。
肉肉跳下車,跟回自個家一樣往裡沖。
江序禮插着兜,慢悠悠地走。
家裡阿姨見了他滿臉悅容:“少爺回來了!”
江序禮惬意地坐到沙發上:“給狗弄點吃的。”
“好。”
花富珍和江旭東聽到那摩托車轟隆隆的聲響就知道是他來了,從樓上下來。
花富珍走過來,嫌他長腿礙事,踹了一腳:“到哪都想着你的狗,怎麼沒見你想着老娘點?”
江旭東背着手,哼哼地坐下。
江序禮看着這夫婦倆:“你們夫婦當初忙着全球各地飛,成雙成對的,也沒看想着點我這個被丢下的兒子。”
花富珍抱着胸,睨他一眼:“那你就報複爸爸媽媽,放着家裡龐大的産業不管,去當飛行員到處飛,整天不着家?”
江序禮沒說話,從皮外套裡摸出煙和火機,還沒來得及點,就被花富珍一把搶走,呵斥:“少抽點煙。”
江序禮不耐煩:“你少管我。”
江旭東一般不開口,一開口就是維護老婆:“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
江序禮接受着老爸瞪過來的嚴肅目光,若是以前,他可能有怨言,現在他倒覺得無所謂了,他雙臂放在腦後,惬意地枕着。
維護老婆嘛,誰不會呢。
他這一副沒心沒肺的德行倒讓夫婦倆有點意外,不由對視了眼。
竟然不頂嘴?
“什麼時候回集團,我和你媽年紀也大了,快幹不動了。”
“我看你們的精神頭,至少還能幹四十年。”
花富珍嘴角抽了抽,攥了攥拳頭,她這暴脾氣差點沒忍住。
她深吸了口氣:“你不為自己想就不會為以後的孩子想嗎?讓他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線上,出生即人生巅峰,爸爸家财萬貫,而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江序禮狐疑地看着她:“這是你們的新型催婚方式?”
江旭東拳頭放嘴邊,清了清嗓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花富珍:“前些年你怎麼玩怎麼鬧騰我們不管,知道你也不是真心的,倒是這兩三年看你消停了不少,收心了是好,但該談還得談,如果你那沒有心儀的,我給你物色一些……”
江序禮霍得站起來,作勢要走。
花富珍拉住他,無奈道:“行行行,不催你了,坐下,待會陪爸媽吃頓飯再走。”
~
常以念來到語貝,剛放下包,丁昕雪一眼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表,眼睛亮了亮:“喔,這塊表不錯喲,誰送的?”
常以念笑而不語。
“看來昨天的生日過得也沒有你預想的那麼糟糕嘛。”
原本丁昕雪打算組織店裡的幾個老師陪她過生日,常以念卻告訴她要回蘇家過,看常以念滿面愁容的顯然是不太想去的。
本以為會是個糟糕的生日,今日見她容光煥發,手上的腕表引人注目。
“還行,蛋糕挺好吃的。”常以念舔了舔唇。
江序禮走了之後,她從冰箱裡拿出黑森林蛋糕,吃了一大塊,現在口腔裡仿佛還殘留着巧克力和奶油混合的香味,讓人心情舒暢。
下午四點半有節大班孩子的自然拼讀課。
四點鐘,家長帶着孩子陸陸續續到了,孩子們都很有禮貌又熱情地跟老師打招呼,常以念微笑着一一回應。
不一會,她看見星星媽獨自走了進來,神色複雜。
她笑着問:“星星媽媽,孩子呢?”
星星媽冷着臉:“他今天不上課,我來找你。”
“您……”
常以念臉上挂着笑容,話未說完,星星媽忽然粗魯地拽住了她的衣領,盛氣淩人,語氣很沖:“我孩子叫你老師,你竟敢勾引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