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弗斯和卡羅兄妹,他們老是這樣,煩死了。”沃林說着,手在空中趕蒼蠅似的擺了擺。
斯内普記得特拉弗斯與卡羅兄妹在前世是沃林少有的朋友,即使成為食死徒後也依然在同一條船上直至死亡。
“你不喜歡他們嗎?我看你經常和他們在一起。”他試探性的問。
“不喜歡,特拉弗斯隻會使一些小聰明,卡羅兄妹的紅頭發太難看了。我要是有那個顔色的頭發,那我生下來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剃光頭”
“那塞爾溫呢?還有斯卡奧比。”
“塞爾溫,他就像個啞巴,都沒和我說過幾句話。斯卡奧比,她連漂浮咒都用不利索。”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斯内普從來不知道這個年紀的沃林,會對今後與他出生入死的朋友們意見這麼大。
也許這将會是一個将沃林掰回正路的一個突破點。
沃林後面能壞的那麼徹底的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身邊的朋友都是食死徒,他簡直就是在食死徒堆裡長大的小巫師。
在這個時期就将他剝離出這個圈子,未嘗不是一個可行的手段。
“他們之前當面也嘲諷過我。”(而且還是和你一起)斯内普真話說一半,挑唆道。
“你為什麼不對他們使用惡咒?西弗勒斯,你就是太膽小了,他們幾個加上格蘭芬多四人組一起上都不是你的對手。”沃林恨鐵不成鋼道。
“我一直都以為你們是好朋友,我不想傷害你的朋友。而且你知道的,我隻是一個混血,在他們看來本來就低人一等,我也已經習慣了。”斯内普覺得自己都快被自己惡心吐了,他居然會有一天說這種話來騙小孩。
上一個讓他如此費心思欺騙的還是黑魔王。
“我隻有你一個朋友,混血又怎麼了,你比他們加起來都聰明。下次要是還有人欺負你,你不敢動手的話就告訴我,我會幫你解決掉這些問題。”
沃林已經忘記了幾天前還對純血主義抱着堅定信念的自己了。
如果是普通小孩這麼說,斯内普肯定會嘲笑一番,但這個人是沃林,斯内普戰栗了起來。
一瞬間,畫面似乎閃回到了前世剛和沃林鬼混在一起的時光。他見過沃林的地下室,在那裡無數麻瓜與巫師出于實驗目的死于沃林之手。
無數充滿痛苦與絕望的屍骨,堆出了二十一世紀最危險的黑巫師。
對面此時正為朋友受欺負而義憤填膺的小巫師,斯内普又恍惚了起來,恐懼使得他的血液如冰凍般凝固,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
這幾十年的歲月中,他思念過身為情人的沃林,憐惜過這個步入歧途的天才。
但他唯獨忘了,這個他所要拯救的人,是一個對生命沒有任何尊重的怪物。
一個極端偏執,極端邪惡,極端強大的黑巫師。
前世雖然沃林做的惡大多數都起源于對黑魔王的忠誠,但也同樣因為這份忠誠,才得以讓巫師界将這頭猛獸關緊阿茲卡班。
‘如果沒有這十幾年的阿茲卡班生涯,沃林·羅爾一定會在三十五歲以後成為實力最強大的巫師’這是那場大戰之後,整個巫師界的共識。
斯内普不安了起來,他真的要放任沃林自由的成長嗎?治好他的心結,為他鋪平道路,看着他肆無忌憚的發展,無所畏懼的前進…
他真的敢這樣做嗎?
用整個巫師界的未來當賭注,賭一個猛獸的善良?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鏡子那頭,沃林的聲音喚回來了斯内普的神智。
“我一天沒吃飯了,可能是餓的,現在頭有點暈。我先去找點吃的。”斯内普斟酌了一下回道,與沃林相處就是這樣的,每次說話前都要在腦子裡先預想一遍。
前世就是這樣,現在依然這樣。
謊言夾雜着謊言,即使是真話也隻敢說一半,兩人之間隔了太多的東西,這令斯内普也疲憊了起來。
“那你快點去找吧。”沃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斯内普知道,對方這個表情是在懷疑他話中的真實度,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後關掉了雙面鏡。
在前世,第一次巫師界大戰時期,沃林經常對他露出這種表情,但最後也都是選擇了相信。
當時斯内普隻以為是自己欺騙的技巧高超,直到後來,才發現那意味着什麼,而他又失去了多麼珍貴的東西。
沃林到底和前兩任黑魔王還是不同的。
家族、親人、都是他的軟肋,愛人的能力更是可以困住他的無形囚籠。
斯内普想到了潘妮斯·斯卡奧比,那個女生足夠的懦弱,膽小,在前世就是沃林的初戀,如果使用得當,她将會是栓住沃林的最堅固的鎖鍊。
即使心髒銳痛,但斯内普依舊在心裡開始盤算起了計劃。
在他心中,前世他與沃林的關系到底隻是特殊情況下的機緣巧合罷了。
他終究還是不敢自信到會去認為,前途坦然的沃林與自己會有那種方面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