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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章 前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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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往空氣中踩去,空氣好似是出現了一座明透的台階,一衆銀铠殿前衛踩着“台階”一路往上走,直到感覺離地高度差不多後,才開始往前平步,在空中如在平地行走。

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飛行法術,基本每一位天神都會,月老當然也會,隻是他更歡喜腳踏實地的感覺。

“此轎不會直接進天宮,而是将會先圍繞天都走兩圈,再進天宮。”

說罷,殿前衛長變出一個木匣子,他打開木匣子,裡頭是一件紅長袍及以一副龍虎紋面具。

月老身着的便是一件紅衣,但與木匣中的紅長袍相比,反而顯得有些平淡,而那件紅長袍則更顯得雍容華貴。

“在面見天帝之前,還請大人穿上此袍以及戴上這副面具,并在下轎後未見到天帝前,都請大人改變以往的走路儀态,總之不能讓人認出您的真實身份。”

掩飾身份,殿前衛長親自迎接,連進天宮的路線都要有規劃,看來此次面見絕不簡單。

“如果老夫不照做呢?”月老看着眼前殿前衛長道。

這時候,殿前衛長拔出了半寸的佩劍,“天帝有令,苦是不從,可當場論斬。”

在此之後,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轎子終于在天宮的中庭落了地。

先從轎子裡出來的是身穿黃金戰铠的殿前衛長,他出來之後,撩起轎子的簾子,低着頭,眼中透露出恭敬的神色,好似在恭迎某位貴賓。

接着,一隻形似枯稿的手從轎子伸出,然後一位身穿鮮紅色長袍、面戴一副龍虎面具,瞧不出性别的老者,從轎子裡緩緩度步而出。

老者先環顧一下四周,接着用他那嘶啞的聲音說道:“這裡就是天宮?當真是氣派無比啊!老朽能在生前看得一眼,真是明日就去了,那也值了!咳咳……”

說罷,老者忍不住咳了起來,那咳嗽聲嘶啞得不行,而且瞧他那快要咳斷氣的樣子,旁人看了都會覺得他也不用等到明日,估計再過一會兒就可以駕鶴西去了。

殿前衛長見狀,快速扶着老者的一隻手,語氣并且十分關切道:“您沒事吧?”

實際上則在心裡腹诽:你好像演得有點過了。

老者擺了擺手,“沒事沒事,這是老朽的老毛病了,心情一激動就容易咳,不打緊的。還是面見天帝要緊。”

“天帝此刻正在寝宮,大人請随我來。”

殿前衛長在前面帶路,身穿銀铠的殿前衛則護其左右。

到了寝宮,殿前衛長讓銀铠殿前衛在宮門外候着,自己則帶着老者進入寝宮。

進入宮門,幾個小天神對老者進行了搜身,見老者身上沒帶任何的銳器,這才放行。

而他們似乎是看不見殿前衛長一般,任由着對方披尖執銳進入天帝的寝宮。

進入天帝的寝宮,哪怕是太子也要經曆一波搜身,老者心想,恐怕整個天界也就是眼前的這位殿前衛長,能帶刀直入寝宮了。

此處畢竟是天帝的居所,空間大和裝飾華麗,僅是這寝宮的基本特點,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宮殿内已經布下了數不清的法陣,隻要天帝一動念頭,就沒有誰能活着從這走出去。

殿前衛長将老者帶到了一塊屏風前,屏風上映出一片黑色的人影,殿前衛長朝屏風上的人影拱手道:“陛下,臣已将人帶到。”

人影點點頭,殿前衛長讓老者自己進去。

老者繞到了屏風後面,他摘下面具,露出他那原來的年輕面容。

月老朝坐在寶座上的天帝拱手道:“微臣參見陛下。”

天帝的面色并不好,面容蒼老得像一塊幹枯了的樹皮,他的身子也消瘦了許多,給旁人的感覺就是,此人快去了,但這一切并不影響天帝那道不怒而自威的目光,反而襯得更加的陰冷了。

“免禮。”

“謝陛下!”

“月老大人對于本帝,傳位于孫,而不傳位于子,有何看法?”

一上來就問這種平日裡多讨論一句,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問題,月老也不免冒冷汗。

“恕臣愚鈍,并無任何看法,但此做法定有陛下的深意。”

聽到回答的天帝冷笑了一聲,“是沒有看法,還是不敢說?”

這回月老打算裝死蒙混過關,天帝見他不說,于是他自己開口道:“太子降生,霞光滿屋,鳳舞龍吟,連無數位推演者都斷言此子将來必成大器,結果……”

天帝語氣哽咽了一下,繼續道:“魂舍利不見蹤影,屍身竟要置于冰棺之中才能使其不腐。”

月老依舊沒有說話,天帝見此便隻好再次自說自話,“之後,本帝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二皇子身上,結果他也走了,就為本帝留下了一位孫兒。

其餘的皇子竟一個比一個不中用。

十皇子有大能是不錯,但其心思太重,有才無賢,難堪大任。

如今本帝剛下诏準備立天孫為帝,結果各方勢力便已經開始坐不住了,其中到底有多少人站在了青玄世帝那一方,連本帝心中也沒個數。

而如今本帝也快不行了,當真是可悲啊!”

面對仰天長歎的天帝,月老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恕臣無能,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

誰知天帝此時竟搖了搖頭,“不,恰恰相反,全天界也隻有你能為本帝解決這個難題了。”

沒等月老開口,天帝繼續說道:“本帝要你隐藏你是月老的身份,以一個完全陌生的身份,加入這場隐匿于平靜表面下的争鬥。

本帝要封你為天師,與青玄世帝糾結的各方勢力斡旋,并輔佐新帝即位。”

月老對此驚訝不已,他完全不能理解天帝的這一做法。

“為什麼是微臣?”

“因為全天界隻有你的背景最為幹淨,并且隻有你對權利毫無貪戀之心,同時也隻有你會管應幫助本帝。”

月老内心有些慌亂,他是真不明白天帝是從何而來的自信,“如果微臣不答應呢?”

天帝繼而又冷笑了一聲,“那你覺得你今日能從這裡活着走出去麼?”

站在屏風外的殿前衛長,将裡頭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都聽完了,他是天帝親自培養出來的親信,對天帝的忠誠度絕對是天宮内外最高的一個,所以天帝才會完全放心讓他在場旁聽。

當然,讓他旁聽還有另一個作用。

當他聽到月老不肯答應天帝的時候,殿前衛長已經拔出了佩劍,隻要月老現在敢從屏風後走出來,他絕對要叫對方血濺當場。

此刻站在天帝面前的月老,手心已經全是汗水,這時天帝再次極具壓迫感地開口道:“答應或者死,你選吧。”

月老很清楚自己現在處境,就是那殿前衛長不在外頭守着,這寝宮内的各種陣法也能叫他當場灰飛煙滅。

他深吸了一口氣,“陛下,為何要逼臣至此?”

“選擇權在你手上,生與死,不過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對于月老而言,選哪一個幾乎都是死,隻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别,畢竟他壓根沒信心打赢得了青玄世帝,并且以對方那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要是在當上了天帝之後發現自己與他作對,被直接殺死已經是最輕的了。

見月老依舊搖擺不定,天帝慢慢站起了身,又慢慢走到月老的面前,他将一隻手搭在了月老的肩上。

此刻,天帝之前極具威脅和壓迫感的氣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幾乎懇求的語氣,“算是本帝求你了。”

月老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天帝見此又開口道:“若是此事成了,你與孟婆的事,本帝可以既往不究。”

月老心想,就算這事他辦成了,好像也不能找您踐諾吧?

天帝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這事你真的辦成了,向新天帝求個賞賜,總歸不是什麼難事。

是抓着一件事不放,還是獲得一位能輔佐其左右的堅臣,本帝不信那個小子分辨不出個輕重緩急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月老也不再推辭。

心想,既然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次日,天帝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冊封了天師,并于衆神的面賜予了天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巨大權力,引得衆神的不解與嘩然,于是一衆天神紛紛跪地,請求天帝三思而後行。

“本帝心意已決,諸位愛卿無須再多言,退朝!”

在冊封完天師之後,天帝再也沒有再出現在朝殿上,天界一切事務由天孫與天師代為處理,并且天帝還賜予了他們先斬後奏的權力。

在成為擁有巨大權力的天師後,月老自然沒理由閑着。

表面上他與天孫通力合作,将最近天界的事務管理得井然有序,暗地裡則一直觀察天界各大勢力的走向,猶其是向青玄世帝靠攏的勢力。

這一調查才發現,以青玄世帝為中心的利益網絡,比他想象中的要龐大得多,同時也十分錯綜複雜。

那麼想要順利輔佐新帝上位,這張混亂如麻的利益網必須要被割破,而他現在最缺的便是一把能夠割破這張網的匕首。

天帝想讓天師成為新天帝手中的匕首,可天師自己也深知自己這把匕首不夠鋒利,所以他需要拉攏一個強大且完全不可能會因為巨大的利益,而進入青玄世帝那利益網絡中的外援。

冥界在經過上一任冥帝将近萬年的潛心治理後,在綜合實力上已然超越了天界,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老冥帝的治理才能,以及他在暗中與各界斡旋,為冥界創造了一個相對安穩的發展空間,加上各項制度的完善和冥界多位大人物的齊心協力,數月之前,新任冥帝已經順利繼位。

政權的平穩過渡,多位賢能輔佐其左右,并且還有上一任冥帝留下的底蘊,這一切都預示着老冥帝在位時期所創造的繁榮,将會得到延續。

天師想,冥界的政權之所以能夠如此的平穩過渡,想必那一位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氣。

求助冥界?

天師苦笑地搖了搖頭,除非是他瘋了才會這麼做。

别看冥界如今的最高統治是年輕的冥帝,但如果那一位不說話,其他人應該不敢依令行事。

雖然對他來說萬年之前的事已十分久遠,但他也能從史書上或是一些年長者那裡打聽得到一些陳年舊事,那一位之所以會離開天界去冥界,的确是當年天界做得有些過分了。

如今他要是舔着臉去求人家,對方要麼就是壓根不理你,要麼就是借着“幫忙”之名,插手一下天界的内政,搞不好還會“順便”把天界也變成那位自己的一言堂。

除卻冥界,其實他還有更好的選擇,隻不過對方不太願意搭理他。

天師這些天又是暗中調查天界各勢力的動向,又是經常泡在藏書閣裡,加上與天帝的交流,總算是有了一點兒小收獲,說不定這點小收獲可能會成當前破局的關鍵。

他需要進一步的證明。

望着那看不到盡頭的台階,天師用他那嘶啞的聲音對着空氣道:“此處已是神廟,天界重地,無須再跟着老朽了吧?”

話音落下,隐匿于暗處,說是保護,實則監視的殿前衛長稍稍退去了身影。

天師擡步朝那隐匿于雲霧中的石階走去。

台階是身份地位的張顯,神廟建于九千台階之上,是天界的最高處,并且九千級台階還被施加了法術,任何的飛行法術到了此處皆會失效,所以想要入神廟就必須一步一步踩過九千級台階才行,連天帝也不例外。

這一切都足矣張顯出,供奉于神廟裡的是怎樣的一群大人物。

雖然不能使用飛行法術,但對于天神來說這九千級台階也算不上什麼,頂多費一點兒時間罷了,于是天師用了一個時辰才走完這九千級台階。

因台階的四周皆是雲霧,連台階兩旁的景觀到底是鳥語花香,還是萬丈高崖,一律不知。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布在台階上的迷陣所緻的幻象罷了。

踏過最後一級台階後,視野一下子便開闊了起來,視線也變得清晰,再回望一下身後的台階,哪裡還有什麼雲霧,有的隻是望不盡的台階,以及台階兩旁郁郁蔥蔥的樹林。

在視野開闊的平台正前方,幾裡開外看起來金碧輝煌的建築物,那便是神廟了。

在通往神廟的大道兩旁,是一根根直立的石柱,它們整齊地排成兩排,石柱的頂端雕了一頭代表着祥瑞的麒麟。

在神廟門口處,一位白發蒼蒼、胡子也花白的、看上去有幾分鶴發童顔的老者,正拿着一個笤帚,清掃着神廟門口處的落葉。

天師移步至老者面前,對他拱了拱手,老者見狀也放下手中笤帚,對天師拱手回敬。

“閑來無事,想來為諸位大人上柱香。”

老者已在此處守護了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隻要是來上香的,而不是來搞破壞的,他基本上都不會多問。

“請!”

老者對天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天師微微颔首,然後擡腳邁過門檻,進入神廟,老者則輕輕跟身後。

神廟内燈火通明,數盞油燈的火光讓黑暗無所遁形,燃香所散發出的煙霧充斥着整座神廟。

神廟的正中央吊着一口金色的大鐘,據說這并非一口普通的大鐘,它是初代天帝所留傳下來的一件法器,其鐘聲可震退一切妖魔邪祟,同時也可除去心中過多的雜念,以免在修練時走火入魔。

神廟内部的牆上,挂滿供奉于此處所有大人物的生前畫像,每一幅的畫像底下皆有一張桌案,桌案上一鼎香爐置于中間,香爐的兩旁是兩座燭台,香爐正對上去的是一個沒有蓋子的木匣子,木匣子裡存放着一顆有小半個巴掌大小、看起來晶瑩剔透的珠子,那便是畫像對應的大人物隕落後所留下的魂舍利。

自神廟建立到現在,此處已供奉了276位大人物的魂舍利,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意外,以及有一顆魂舍利不在此處接受供奉,那這裡就應該有283顆魂舍利了。

天師撚起三柱香,用油燈點燃,然後把香上給了一位隻有畫像而沒有魂舍利的大人物。

天師望向那幅畫像,畫像上的人物面容冷峻,身披銀白色戰铠,雙手握着一把長劍,長劍立在畫像中人物的正前方。

天師的目光向下移動,畫卷的下方寫着幾個字:

北辰帝君像。

北辰帝君畫像所挂的地方,正好與神廟的大門正對着,而以他的畫像為中心向兩邊延伸,正好是其餘六位帝君的畫像,左右各三幅,加上畫像上是當年初代天帝自親提的字——天界建政功臣之首。

足矣看得出其至高無上的地位。

“對着畫像上香沒用。”

站天師身後的老者說道:“沒有魂舍利,隻對着畫像,上再多的香,祈再多的願也沒用,他們受不到。”

“可老朽不這麼認為。”天師看向老者,雙目因為面具的遮擋,顯得極為深沉,“老朽更相信心誠則靈。”

老者并沒有出言反駁什麼,而是輕輕地抓起把香,點燃後依次上給沒有魂舍利的七位帝君,“本以為這種不堪推敲的話,隻有老朽一人執着,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一樣的……”

天師接上老者的話,“一樣的執着?”

結果老者卻面無表情地回複道:“一樣的愚不可及。”

天師:“……”

說罷,老者轉身要往外走,這時候天師卻出聲叫住了他,“且慢!”

老者側身回望,“何事?”

天師對老者拱手道:“大人在此守護多年,想必對供奉于此的諸位大人的平生,定然多知之甚多,可否能為老朽解惑?”

老者心想,若是這些個大人物的平生事迹都不知道,那本君也不用來此處當這個守廟者了。

“想問何事?”

“老朽想了解關于七位帝君的生平事迹。”

這個要求讓老者不禁愣住了,連眼神都有幾分迷茫,他心中升起一團迷霧。

此人究竟是誰?

他到底有何目的?

為何要打聽聞名于天界的七帝君?

老者的反應,讓天師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看來,這次是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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