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賽文打破了沉默。

澤爾西弗邁進了辦公室，聽見賽文對門口那兩人吩咐，下次不要攔着他。

門被關上，澤爾西弗的目光落在了賽文身上：“你以前在聯邦不是這樣子的。”

賽文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沒有反駁，隻是問：“這裡是聯邦嗎？”

不是。但澤爾西弗覺得這人在徇私枉法。

賽文好像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輕笑一聲，眸中笑意纏綿，希望他主動說明來意。

澤爾西弗雖然有些不爽和後悔，但還是準備速戰速決。

“艾爾諾的情況你了解多少？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賽文不緊不慢：“過個兩天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不是專門搞這一塊的。”

澤爾西弗一下得到了這麼準确的數字，還有點沒緩過來，略顯懷疑地看着賽文。

賽文看他那副樣子，突然想抱抱他，手指微微張開又縮成拳頭，最後插進褲兜，若無其事地坐回位置，開口道：“是維恩告訴我的。”

“你和維恩還有聯系？你現在是個社會意義上的死人吧？”澤爾西弗突然想到那個智腦，他帶在了身上。“這裡面有凱聖蒂安和維恩的談話記錄，你是故意把這個東西留下的嗎？”

賽文：“你以前不是聽到過我和人商量着殺掉伊蘭娜小姐嗎？

澤爾西弗擡眸，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呯！”

子彈擦過他的臉頰穿透客廳的牆壁，細長的傷口縫隙中滲出了一絲血。

二十二歲的澤爾西弗愣在原地，左手随即掏出槍，對準了賽文。

淺藍色的雙眸充斥怒意，嘴上罵着什麼：“混蛋！你個瘋子，僞君子，索蘭娜老師那麼信任你，你就是那麼回報她的嗎？”

賽文的槍還對着他，他神情冰冷，盯着澤爾西弗緊握的右手，裡面是澤爾西弗趁他不備搶走的智腦，而他的智腦有記錄通話的功能。

具體怎麼趁其不備的？賽文都不得不誇贊澤爾西弗不知道什麼時候鍛煉出來的演技。剛才是假受傷，現在到成真的了。賽文盡量不讓自己的時間落在他臉頰的傷口上。

“澤爾西弗，這是上層的命令，把我的東西還回來，如果洩露了裡面的軍情，你擔不起責任！”

澤爾西弗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接連後退：“是上層命令你殺害伊蘭娜的嗎？”

看來是沒聽全……賽文心中歎氣，“你想聽我說‘是’嗎？

伊蘭娜的事最近鬧得很大，不是因為别的，而是新聞報道上那些所謂的作為世家的千金小姐為愛私奔。

具體情況澤爾西弗也不清楚，直到他今天提前回來聽到賽文和人打電話。

“伊蘭娜？她不是被我殺了嗎？怎麼？凱恩斯利那邊查出來什麼了？”

“……”

“行了，我會解決的。”

伊蘭娜的事的确很複雜，賽文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澤爾西弗，他還不想把澤爾西弗卷進去，澤爾西弗不會像他一樣孑然一身。

“你到底想做什麼？賽文！”澤爾西弗質問他：“聯邦想做什麼？為什麼你會幫助他們？”

“為什麼？”賽文笑了，“我在你眼中難不成是個善人？你認為可能嗎？”

毫不意外地看到澤爾西弗臉上的不可置信，他迅速上前，在澤爾西弗緩過神的一刹那單手握住他的手腕，手腕吃痛，五指被迫分開，“啪哒”一聲，槍支落地時又松開了手。

“哈哈……”澤爾西弗隻覺得左手要斷了，他喘着氣，擅抖着想去撿搶，卻被賽文的槍對了額頭，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右手，手指一點一點侵入他的右掌心找到了那枚耳釘智腦。

“真是不讓我省心。”賽文把智腦放進口袋。

槍口還對着，澤爾西弗努力讓自己冷靜，汗珠卻從額頭滑下，他要離開這裡，“你會殺了我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眸中暗淡無光，就這麼看着賽文，賽文心中一怔，他為什麼會覺得澤爾西弗下一秒就要哭了，他沒見過他哭，一時間竟生了些畏懼。

畏懼？他原本以為他早就喪失了這種情緒。

舉槍的手緩緩落下，賽文盡量表現得溫柔，可那種情緒絕不是溫柔，澤爾西弗隻覺得壓迫感要将他吞沒了。

賽文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眸色晦暗，潛藏着風暴前的洶湧。然後将下額貼緊他的頭發，賽文将他抱在懷中。

寂靜中，刀刃捅進了身體。

“嗯！”

賽文突然睜大雙眼，松開環抱的手，刀刃直直插進腹部，血液浸濕胸前的衣服，澤爾西弗掙脫了他奪門而出。

“哈？”賽文将軍刀拔出，鮮血滴在地闆上，空蕩幽暗的客廳，他靠在桌腳，擡起手，血液從指縫滴落，“留手了？真是的，怎麼連趕盡殺絕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