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對我說,她認為那個男人有很強壯的身體,所以她的孩子以後也會擁有一個很強壯的身體,無病無災。”
“至于那個男人,就讓他去死吧”
這些都是劉蘭蘭在火車上寫給她的,她沒有想到,所以她很欽佩她,對她由衷的表示尊重。
遲簡想,這也是她能迅速果斷地抽離絕望深淵并很好地投入現在生活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她也在最後妥協,正正經經地吃了一頓‘霸王餐’。
她也不想在這種一切向好的階段做一些讓他們尚且團圓的一家敗興的事情。
雲寒客的呼吸越來越輕,
他默默的聽着,也驚異于劉蘭蘭的堅忍。
她做到了大部分被拐婦女不敢做的,做不到的,所以她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其他人。
在他那短時間内接受了龐大信息的混亂大腦中,雲寒客不禁想,如果當初自己的母親也有這種觀念,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一樣。
如天地蜉蝣一般,不念過去,不知去往,庸碌無為,最終零落為泥,被城市中的混凝土灌注,永世淹沒。
身邊的氣氛越來越沉,越來越低。
領先半步的遲簡在察覺到後第一時間轉頭,便看見落于自己身後的少年嘴角緊繃,眼簾低垂,碎發掃在眉眼之間,情緒好像跌入了大海一樣沉。
她都怕他一會兒會窒息。
“你回學校嗎?”
遲簡準備轉移話題。
平常人沒有相關經曆,在聽到這種壓抑的事情情緒會出現波動也很正常,但隻要及時調節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雲寒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沒有仔細去聽面前的女生在說什麼。
直到身邊的人停了下來,用胳膊擋在了他的身前。
“等會兒紅綠燈。”
雲寒客一個激靈。
看着這個漂亮的少年好像回過了神,遲簡放下手,重新又問了一遍。
“你一會兒回學校嗎?”
聲音不似剛才冷硬,雲寒客聽着,隐約感覺其中帶有了一絲溫度,雖然隻有一絲絲。
“啊,嗯。”
“正好,那我們還是一路,我從你們學校穿過去正好更近一點。”
雲寒客沒有否定。
上京大學的後門和他們學校的大門就相隔一條馬路,許多上京大學的學生為了方便總是橫穿他們學校,學校領導和保安大叔想管都管不住,誰讓上京大學高人好幾等呢。
雲寒客本就性格跳脫善變,一想到這兒,原本抑郁的情緒瞬間就消散了大半,他撇着嘴發出了一聲不屑的‘戚’聲,在綠燈亮起的時候長腿一邁,走到了遲簡的前面。
“走就走!”
遲簡突然被美人甩臉,隻覺得自己好像稀裡糊塗地被人嗆了一口水,但也沒有多想什麼,快速擡腿跟了上去。
兩人都身高腿長,本就不遠的路程讓兩人走的好像更短了一些,沒用多長時間,雲寒客就表示自己到了宿舍。
他把手中的紙袋往遲簡手中一塞,說道:“我到了,這個是劉叔他們感謝你的,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還給你。”
說完還努力的把提手往前推了推。
眼看的那紙袋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遲簡迅速後退半步,頗為靈巧地躲過了少年推向自己的提手。
“劉叔是給我們倆的,你拿着吧。”
她并沒有接過。
對方看她避開,好像很不開心一樣,再一次地緊皺起了他好看的長眉,看樣子在逐漸往一種熟悉的神态方向演變。
雲寒客不信邪,今天一個兩個人都在和他作對,他還就不信今天拒絕不掉人了!
“不行!我和你又不認識,也沒有幫上劉蘭蘭的忙,我不可能舔着一張大臉又吃又拿。”
“你怎麼和劉叔一樣軸,不對,你比劉叔還軸!你個軸女人!”
雲寒客塞,遲簡避,雲寒客推,遲簡躲。
雲寒客覺得這個人比劉老更難對付,她甚至都不和自己推搡,不和自己有任何接觸,現在他連找準時機将紙袋扔到對方身上的機會都沒有。
遲簡這邊,遊刃有餘。
從小到大都在無時無刻接受扯皮教育的遲簡怎麼會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算計到。
她敏捷地躲開了少年所有的送塞動作,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截住他的左臂,牢牢地抓住對方的手腕,将自己手中的紙袋挂在對方的臂彎處。
從頭到尾,瞬息之間。
雲寒客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離自己三步遠了。
“我回學校之後要去開組會,拿着這個不方便,你拿去和室友分了吧。”
看着自己右手上沒有送還回去的一份紙袋,又機械的轉頭看了看自己左手臂彎處挂着的另一個原本不是自己拎着的紙袋,雲寒客隻覺得荒誕。
但是再次擡頭,對方已經邁着大步走出了十米遠。
雲寒客:“?”
這到底是什麼斡旋閃避組合技的吉尼斯紀錄保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