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立刻傳來仆從小心翼翼的聲音,生怕惹了這位殿下不快。可蕭聞璟聽着這聲音心情更不好了。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就連接下來的行程都無心去做。
可一想到自己非但心腹盡折,就連這軍械圖也花了萬貫。這心情說什麼也好不起來。
“朱泗。”蕭聞璟沈呼了一口氣。門外侍衛應了一聲,蕭聞璟繼續道:“轉頭,去沈府。”
“啊?哦,是,殿下。”
聽見馬車轉換方向,蕭聞璟悠悠睜眼,望着已經涼透了的茶,眼眸深邃。
沈家……無論如何,他必要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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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宴第三日,玉禾公主邀請各家公子小姐去公主府賞花。能與公主同席,這等殊榮可不是時刻都有的。且她說了,此宴不限嫡庶之分,一早接到消息,沈月柔即刻起來收拾。
雖然被沈凜收了身旁伺候的侍女,但她這幾日一人做活倒也學會了不少,因此此次參加宴席的妝面均是她一人收拾的。
幾乎是将屋内最珍貴的首飾都一并帶了上去,說什麼也要在此等席面上與公主搭上話。好能俘獲她的心,名正言順的做那三皇子妃。
沈月柔是如何想的沈朝凰并不知曉,她巴不得不去那勞什子公主宴。但礙于蘇青晏之言,沈朝凰最後還是應了。
在沈府,蘇青晏才是那話語權最大的。
便是官居二品的沈凜也要乖乖聽她的話。沈朝凰地位亦是如此。
不過她本就無心在這宴上結交他人,穿的衣服也就素雅了些。一襲淡青色的長裙襯得人金貴,裙擺上繡着精緻的銀色花紋,宛如清風拂過湖面,優雅奪人。
便是隻翩然坐在那裡就足以成為風景。
即便沈朝凰坐在最角落處,卻也依舊有不少人瞧着她。白芍站在一旁,望着那群世家公子不斷投過來的視線,有些站不住腳。
不知又再次經曆多少輪視線後,白芍終于忍不住悄悄俯身,在沈朝凰耳邊低聲道:“小姐,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啊?”
“換什麼?”沈朝凰不緊不慢,嘗了一口擺在身旁的糕點,又喝了口茶,道:“他們想看便看,隻要不打擾我便好。”
說着,她垂下眼,望着手裡糕點,細細嘗了一番。桃酥味的,還不錯。
雖然玉禾公主被養的嬌縱了些,但這府裡茶點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正開開心心吃着,下一刻,沈朝凰眼前便被一片陰影遮蓋。擡眸望去,她瞧見了一個“熟人”。
“這位便是沈家小姐吧,在下陳超興,家父乃當朝禦史。”
講完自己的來曆,那男子眉毛一挑,仿佛對接下來的話熟稔極了。剛想出聲說“沈小姐不必多禮”,下一刻話便被堵到了嗓子眼。
沈朝凰根本就沒站起身,反而和身旁侍女搭起了話,“白芍,你嘗嘗這糕點,味道還不錯。”
搭讪被無視,陳超興原本勾起的嘴角霎時間耷拉下來,回頭看着不遠處自己那群好友,見他們捂着嘴角,陳超興臉刹時紅了一片。
見她依舊不搭理自己,陳超興難免有些惱羞成怒,指着沈朝凰便是一頓數落,道:“沈小姐,你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我好心前來搭話,你卻如此冷落!難道沈家的教養就是這樣嗎?”
陳超興語氣中帶着幾分怒意,聲音也逐漸高了起來,引得周圍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裡。看着大動幹戈的陳超興,指指點點。
本該美好的心情盡數被破壞,沈朝凰微微皺眉,放下手中的糕點,擡起頭,目光平靜地看着陳超興。她語氣依舊淡然,仿佛對方的指責不過是耳邊風:“陳公子,我未曾冒犯,你又何須如此激動?若公子隻是想讓我起身回禮,沈某見過陳公子。”
陳超興的臉色漲得通紅,他本以為自己禦史之子的身份足以讓沈朝凰刮目相看,卻沒想到對方不僅不買賬,反而還輕描淡寫地将他一頓數落擋了回去。頓時被氣得咬牙切齒,正想繼續發作,卻被身邊一個聲音打斷。
“陳公子,這可不像是名門公子的作風啊。難不成那些個世家子弟都像你這樣,聽不到别人的恭維便要如此诋毀?堂堂禦史大夫便是這樣教導自己兒女的?未免也太過随意了些,這豈不是給禦史大人招黑嗎。”
那人妙語連珠逼的陳超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沈朝凰擡眸看去,便見到身着錦緞的褚翩月走了過來。
見自己面子有損,那陳超興也不肖多說,頗為惱怒地瞥了一眼沈朝凰和褚翩月,揮了揮衣袖,便離了此處。
見那惱人的東西走了,褚翩月一改張揚,樂滋滋跑到沈朝凰身旁,甜甜出聲:“曦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