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下意識的想掙動。

何霄說，“不能動了。”

何霄聲音溫和，手掌也暖呼，小孩兒平複了一會兒，沒再動。

陌生和未知總讓人恐懼，真來了，其實也沒那麼可怕。

皮試做的很快，就是紮一下的事兒。

何霄把手拿下來，小孩兒呆呆的看着胳膊上鼓起來的那個小包。

何霄笑笑，說，“沒事兒了。”

護士拿着托盤出去了，囑咐着先在這觀察二十分鐘。

梁燼走過來，說，“這就不疼了？”

小孩吓了一跳，冷不丁要站起來，被何霄按住了，他不愛聽這話：“七哥要是好奇，下回也給你試試。”

梁燼眯眼看看人。

何霄沒躲。

梁燼難得的沒還嘴，轉過頭問小孩兒，“黑子，吃不吃腸兒？”

小孩兒反應了一下，估計也是餓了，點點頭。

何霄有低血糖，從小的毛病，兜裡就一塊兒巧克力給了黑子，說起吃，這會兒才覺出手腳有點發飄。

“你要去買飯嗎？”何霄說。

他其實沒想麻煩，但又怕自己堅持不到回去。

“能不能給我也帶點，我轉你錢。”

梁燼有點意外，“沒飯店，就對面路邊擺的攤兒。”

“行。”何霄說。

梁燼看了他一眼：“有忌口嗎？”

“沒，能吃就行，沒那麼講究。”何霄說。

梁燼點點頭，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提了兩根兒烤腸和一個雞蛋灌餅。

黑子拿了一根兒，把剩下另一個兒往何霄手裡塞。

“給人東西得說話。”梁燼說。

黑子愣了一下，看着何霄。

何霄沒指望他真能張嘴。

但他沒想到，黑子看了他半天，居然真蹦出兩個字，“你吃。”

何霄沒等回，梁燼就又說，“你是誰？”

何霄能感覺的到，梁燼在盡量的讓他開口。

不過次小孩兒估計是真不知道該怎麼答。

何霄正想給個台階圓圓場。

就聽見梁燼說：“這叫何霄哥哥。”

梁燼聲音冷，即便是這種帶疊字的叫法，也很難讓人覺得親近，

但還是讓何霄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知道的他名兒的，但細想想昨天樓梯間裡說那話，好像也沒什麼說不通。

黑子微微點了一下頭，轉過來看着何霄，木讷把腸兒往過一遞，重複了一遍，“何霄、哥哥。”

何霄看了梁燼一眼，這人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但眼裡倒像是難得的帶了點柔和。

他笑了笑，晃晃手裡提着的袋子，“不用了，我有這個呢。”

雞蛋灌餅挺香，輸液室裡沒什麼人，但怎麼說也是在醫院，在屋裡吃不講究。

何霄往門口指了一下，“黑子，我去外面吃個飯，不走，讓……”

何霄頓了一下，想想說，“讓……冬哥先陪着，行嗎？”

梁燼看了他一眼。

何霄不知道梁燼在人心裡是什麼樣的角色，不過相比别的，對小孩兒來說，這稱呼總歸更親近點兒。

黑子搖搖頭，說，“七哥。”

何霄一開始沒明白，隔了兩秒才反應了過來，這意思大概是在糾正。

“七哥？”何霄看了人一眼。

梁燼沒多說，也沒容他再細想，隻說道，“不用管，你去吧。”